果果只好一个劲儿地安抚大叔,又赔上一包钱,才送走了大叔。
等方博南回家,果果私底下对他说:哎哟哎哟你爸爸萨达姆先生啊,官不大僚不小,还好还好,不是真的萨达姆,真要是萨达姆,哎哟哎哟,哪还有我们市井小民的活路?早像捏蚂蚁一样把我们捏死了。
方博南摇着大头说:开玩笑玩笑,我爸在我们那里,我们那个区,曾经是说一不二的角色。跺下脚一个区的地面都要摇一摇的。萨达姆还是要比拉登厉害点儿,萨达姆是有领导才能的,拉登就会使阴谋诡计,弄个恐怖活动啥的。
果果说:呸呸呸!不是说你爸萨达姆先生吗?干嘛扯三挂四?
方博南看果果生气,耍宝劝哄道:我是说真的,我爸当年真的挺有派,俺在俺们那疙瘩,曾经也算是一个高干子弟,出门儿都横着走道儿的。说的时候微微有点心虚,有点惭惭地笑了笑。
结果,果果竟然没有讽刺,反而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大头说:多好的高干子女啊,现在真是一丝纨绔气都没有了,一点不像官家子弟,比平民还要质朴捏。说着用力一点头表示极度地肯定:嗯!
方博南直到第二天才回过味来,直骂自己的反射弧长。
萨达姆先生在这里呆了半个多月,几乎把小区里所有的物业人员得罪了个遍。连收垃圾的临时工都被他教育了两回,弄得那面目周正肤色黝黑的小伙子一看见果果便对她翻白眼。
果果说,哎——呀方大头,你爸要再不走,我们在这里可就成了万人嫌了。
还好,老两口没多久就走了。
果果虽然心痛钱,可还是狠狠心买了飞机票,真叫两个七十多的老人坐一天一夜的火车,软卧又不容易买到,这种事哈果果做不出来。
等从飞机场出来,果果挽着方博南,心里头高兴,暗暗用她所知道的所有外国语言加上方言说了数遍再见再见再见啦!我的公公婆婆。
可是马上,果果又叹起气来。
这一回,他们的花销可真不少。
哈果果一边在本子上记账,一边咕咕哝哝地说:不得了不得了,我们要吃一个月的素。
方博南很诚挚地表达了歉意,说好在马上他要发工资了。
隔天果果回娘家,哈妈妈问,他爸妈真的一点也没有贴给你们?
果果肚子里的一句真话在口腔里滴溜溜地打了个转,又吞下去了,含混地说:贴了一些。
贴了多少呢到底?哈妈妈犹不放心。
你管得太宽了!哈爸爸的发言一向有点睛的作用。
哈妈妈咕哝了几句,并没有与老伴对嘴。
哈果果没有心思与妈妈较真,这两天她在单位有点不顺心。因为她最近请了几回假,她的顶头上司文案总管有点冷眉冷眼的,除了果果现在手上做着的一个比较大的case,又连接着把三个软广告的文案交给她写,要得还特别地急,中间又差她去拍摄现场跟进,果果连着一个星期加班,熬得眼睛象小白兔一样地红。
其实这位文案总管原先与果果是同一个级别的,当年这个职位有两个竞争者,一个是她一个就是哈果果,最终还是她胜出,果果倒没什么,她反而从此把果果当成一个劲敌,仿佛只要她稍一不在意,果果的手就要伸过来夺走她的位子似的,动辄对果果进行打压。
当果果的文案第五次被退回,她要第十天加班时,果果受不了了。
可果果是个磨不开的人,不会直接与总管冲突,便回家向老公方大头诉苦。
一个人尽管可以钢筋铁骨地在社会上打拼,好像刀枪不入,可受了委屈还是希望有个亲近的人听听自己的诉说,也许这便是婚姻的意义之一,至少哈果果是这样认为的。
谁知方大头听完嘿嘿笑着说:怕她做什么?咱们是谁?咱老爸是谁?拉登啊!叫你的拉登爸爸去炸了她,人体炸弹啊,不是你们阿拉伯人最擅长的吗?
哈果果勃然大怒:方博南,你这说的是人话吗?我算是认识你了!
方博南看老婆动了真气,连忙跌软,抱住果果一个劲儿地道歉:我闹着玩的闹着玩儿的,那不是,我看你最近心情不好,想开个玩笑逗你乐乐吗?
乐个屁!果果尖声尖气地:方博南你没有良心!我怎么对你爸妈的?你怎么对我爸妈?我对你爸妈blablabla,光是东西我就替他们买了多少?有blablablabla,还有blablabla,平时blablabla,临走blablabla,一共花了人民币blablabla元,我图什么?我想他们的钱还是怎么的?我想得着吗?人家家是blablabla,你们家是blablabla......
果果一头说一头哭,眼泪鼻涕全下来了。
方博南料不到自己随便开个玩笑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连吓带愧,使尽了浑身解数才哄得果果安静下来。
可惜方大头虚心认错,可并不能认真总结经验教训,总是管不住自己的那张嘴,在以后的婚姻生活中有无数次的争吵都是起源于他这张嘴。
那一夜,哈果果虽表面上平静了,接受了方博南的道歉,可是躺在黑暗里的大床上,她还是觉出心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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