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茹把来意一说,舅舅果然意外又高兴,说是手边还有点儿事,叫倩茹等他一会儿,一起回去。
倩茹的母亲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双亲,是跟着哥哥相依为命长大的,两人的感情厚密得很,舅舅自己有两个儿子,把倩茹疼得象亲生的,倩茹的表哥表弟也都宠着她。
倩茹在舅舅的办公室里呆了一会儿,嫌气闷,跟舅舅打了招呼,到外头去透气。
舅舅的公司在十八层。走廊的挑高很低,也不见得透气到哪里,不过视野不错,窗外是难得的秋天碧青的天空,一丝云也没有,往下可以看到秦淮风光带的仿古建筑群。
走廊的尽头忽然响起脚步声,片刻冲过来一个人。
男人,其实不过是一个男孩,实在是年青,白着一张脸,个头不顶高,瘦伶伶的。
男孩子开口问倩茹:“小姐,请问,裕华公司在招人吗?在哪里登记?”
这事儿倩茹是知道的,舅舅的公司的确在招人,不过不是这一周,是上周的事。
倩茹答:“对不住,我们已请到人了,招聘已经结束了。”
男孩儿眼巴巴地看着她,表情宛若受惊的小动物。
然后,他咚地一声就倒下了,手里的东西散了一地。
倩茹吓了一大跳,扎着手站了半天才想起来去叫人。
那天,倩茹叫来了楼层的保安,把那男孩抬起来送进了舅舅公司的休息室。
因为是周末,公司只有一两个人在加班,休息室是空的,很静。
倩茹叫保安替男孩子解开领口,又请他去药店买来了葡萄糖。
那个男孩,就是周苏豫。
周苏豫睁开眼的时候,看见面前的那个女子。
他脑子还晕乎乎的,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女子递了一杯水过来:“醒了么?把这个喝了。”
周苏豫茫然地接过水杯,喝一口,微甜,真是渴着了,咕咚咕咚一气就喝干了。
倩茹看着那男孩子,穿着白衬衫,打着的领带已拿下来,普通的深色西裤,典型的求职时的打扮,非常年青,发型让倩茹想起上初中时同班的男生们。
那个时候,染发的还不多,把头发弄得五彩缤纷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大家都热衷于锔得乌黑。这男孩子的头发却有点黄,显见的是营养不良形成的。
周苏豫垂着头,嗫嚅着问:“请问......我好象听您说,招聘结束了?”
倩茹说是。
周苏豫越发地嗑吧起来:“我......我学经济的,其实半年前就......就到处找......找工作了。我......我还是......还是有一定的能力的......也愿意学习。”
“可是已经找到人了,真不好意思。”
男孩再抬起眼时,又把倩茹吓了一跳。
他的眼眶里全是眼泪,打着转不肯落下来,显得眼睛特别地黑。
“我母亲,糖尿病,好多年了,这几年发展得很严重,昨天又发病,我送她去医院......就错过了面试的时间......我找了好几家公司......都不成......”
倩茹想一想,没有作声。
男孩把空杯子递过来,小声地道歉,站了起来。
他的眼睛里的水光已然已经干了,鼻头有点儿红,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倒是笑了一下,转身往外走。
“等一下。你把你的简历文凭给我一下。”
男孩颇感意外,还是照做了。
倩茹叫他稍等,进了舅舅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儿,开了门招呼那男孩子进去。
倩茹自己则在门外等着,这种分寸她还是有的,所以舅舅才会格外喜欢她。
过了挺大的功夫,男孩出来了。
倩茹迎上去。
男孩捏着包的一角,对着倩茹笑起来。
他的牙不太齐,有一颗斜侧到一边,让他年直去异常地稚气。
这就是何倩茹与周苏豫的初遇。
有点戏剧性,也可以叫狗血。话说回来,古代话本里,可也不少富贵小姐球落难秀才的桥段。没有什么装束,比长初与儒巾更能衬出一个男人的柔和与脆弱,而脆弱,有时候,也是一种武器。
在以后的日子里,倩如常常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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