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茹妈爽脆地说:“那有什么?我们请个小保姆,我以前下放的时候,在县城里,也做过一阵子护理工作。”
苏豫妈妈说:“多谢你的好意。实在不便打扰。再说,这么多年,我一刻也没离过这房子。身上有病的人哪,更是离不得老地方。亲家妈妈,真是多谢你。”
倩茹妈也不好再坚持,又笑道:“苏豫真是好孩子,现在真是少见这么孝顺的孩子。我们家倩茹虽然大个几岁,但是有时真不如他懂事。要是倩茹有个不周不道的地方,亲家妈妈千万看着我的面子不要介意。我教导孩子真不如你。”
苏豫妈妈和蔼地看向倩茹:“哪里的话,倩茹她好得很。”她又看看苏豫:“我们苏豫也是真懂事,真不容易。”
倩茹妈妈看着她看苏豫那种眼神,心念间没来由地翻转了一下。
倩茹妈妈并没有能把苏豫妈请到自家里去。母子媳妇三人还是一如既往地一天一天过下去。就只在倩茹妈来过的第二天,跟倩茹独处的时候,苏豫妈说:“小何啊,以后,我若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你尽管跟我说就好。回去跟妈妈说,没得叫她担心,原本也没什么大事你说是不是?”
她的话淡淡的,倩茹却听得心头一麻,喏喏地应了。
又过了一个月,苏豫带回一个消息,南大正在招在职的MBA,他说他想去读。
他的这个想法得到了母亲与倩茹的大力支持。
苏豫妈尤其高兴,特特地在饭店里叫了一桌子菜来,说是好好庆贺一下。
苏豫说:“还得考呢,考得上才算,面捞到碗里才算是粮食。”
苏豫妈接口:“我的儿子,只要想考,哪有考不上的?”
谈到要读MBA,不可避免地要面对费用的问题。
倩茹说:“你不必担心。这点钱我们家还是可以拿得出来的。”
苏豫正色说:“结婚时已叫你们家破费了许多,这回,我不想再拿你们家的钱。”
倩茹有点儿动了气的样子:“你就跟我算得这么清!”
苏豫伸过头来:“生气了?”
倩茹不理他。
苏豫搂住她的腰,倩茹挣了几挣也没挣出来。苏豫跟她贴一贴脸:“我要真是那种没皮没脸的人,你也不会高兴的是不是?也不会这么爱我了。”
倩茹睇他一眼:“我哪们爱你?”
苏豫欺身上来:“你不爱我吗?”
倩茹让开了。回头又说:“那就随你。我的钱你总可以用吧。”
苏豫微笑:“那是自然。”
结婚以后,苏豫的工资都是交给倩茹的,以前总是交给妈管理。他们结婚的头一个月,苏豫妈就交出了经济权,坚决不肯再管苏豫的钱。
苏豫妈私底下叫了苏豫去她房间,交给他一只陈色老旧的金镯子。
苏豫吓一跳:“你要做什么呀妈?”
“你外婆留下的。听说还是个古董,年代不太久,但还值两个钱。拿去念书,替妈妈争一口气。”
苏豫又把东西塞回到母亲手里:“用了这个去读书我会愧疚一辈子,别让我心上有愧妈。”
在这个时候,倩茹却发现,自己怀孕了。
魏之芸站在公告栏前看着那一则布告。
上面列着这一次通过高级职称的人员名单。
上面没有她的名字。
这几个月来她一直在准备着评职称用的各种资料。获奖证书,厚厚一叠,论文复印件,还考了电脑证书,普通话级别证是早两年就通过了的,乙等一级,她是教数学的,这个级别完全合格,还有两大本详细的教案,有完备的教学设计和教后反思。这几年她也上过不少公开课。教学年限也够了,模看竖看,左思右想,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没有通过职评的,会是自己。
直到有一天听见陈老师私下跟人传:“谁说现在作风问题不重要了?表面上不再是个条件,可是一个人名声坏了,在别的方面多少是会受一点影响的。现在不是早两年,到生日吃面,谁都能上高级。现在是僧多粥少,总要有个取舍。”
之芸这才想明白。
同时她还想明白了,为什么这段时间以来,不再要她参加区里的任何竞赛,也不再让她上公开课。
她魏之芸好象突然成了类思这个躯体上的一个疤痕,即便不在脸面上,到底也是块疤,会有人时时地把身上的疤露出来叫人看的吗?
这学期,学校里有一个下乡支持的名额。听说是去苏北,在那儿教一学期的书。教育局会给补贴,而且今后评职称也会优先考虑。
那些结了婚有了孩子的老师大多打定了主意不去的,有人扬言说,若是要去连孩子也一定要一并带了去,请求给孩子安排好幼儿园。
之芸报了名。
她的决定两个好友都竭力反对。
倩茹说:“你一个没结婚的姑娘家一个人去那里太不安全了。”
之芸笑笑说:“你当还是文革时期哪?”
宁颜说:“之芸你不能走。你不是说走了就等于说自己错了吗?”
之芸说:“不走不也还是错了吗?再说,我又不走一辈子。我回去换换环境,心里头也轻快些。再说,每个月都能回来呢,还给报交通费。有什么不好!”
新学期到来的时候,魏之芸真的下乡支教去了。
这一去就是整一学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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