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下来,果果快要崩溃了。
正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哈爸爸哈妈妈回心转意了。
老头老太想外孙快想疯了,结了伴跑到女儿家里来,正值果果手忙脚乱地给儿子换尿布,浩然有点拉稀。
哈妈妈原本想摆点脸子,可是一见到外孙也顾不得了,冲上去抱在怀里就心肝肉儿地叫起来,利落地替他洗换。那边哈爸爸也开始冲奶粉了。
果果总算可以喘一口气,坐下来喝一碗热的银耳汤。喝着喝着就发了愣。
果果不怕别的,怕是的接下来的日子会是一连串的吵嘴合好再吵嘴再合好,她好像看见这种循环一点点地逼近可是她全无办法。
方博南回来看到丈人丈母,颇有点意外,可见还没有修练到家。不过他很快反应来,诚心诚意地叫着爸妈,一定要从外头饭馆里炒一点菜来吃晚饭,不肯叫丈母娘再动手做饭了。
果果爸爸妈妈和他们和好了。方博南也在楚一帆的帮助下,找了一个小保姆,送到丈母娘家帮忙。
可是干了一个月人家小姑娘死活不肯做了,说阿姨要求太高了,她实在达不到。
方博南于是私底下对果果哧笑说你看你看,人民群众的眼睛雪亮雪亮的啊。都说你家慈禧老太太难缠。我吧也算是在南京呆得时间不短了,我发现吧,你们南京男人其实还是挺不错的,跟我们东北男人挺对脾气,有点南人北相的意思,可你们南京的女人特别是老娘们儿可真叫一个硌应人。
我们南京的男人不是拉登吗?果果没好气地说。
拉登只能有一个,满世界是拉登那还得了?
和好以后,哈爸爸哈妈妈对方博南的态度多少还是有了些变化,不再无故给他脸子瞧,方博南也识相,每天下班就赶到丈母娘家帮忙做家务,时不时地给丈母娘塞一些钱,说是妈太操劳了,给妈补身体的。
哈家老俩口虽然可以轻易地原谅女儿女婿,可是对亲家的怨气依然没有消,不时地叨咕,要么出钱要么出人,可他们倒好,整个是一个甩手掌柜。有天方博南无意中说走了嘴,哈爸爸哈妈妈得知亲家公在长春上了老年大学国画系,亲家母进了老干部合唱团,简直气得肚子要爆炸。
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爷爷奶奶,放着大头孙子理也不理,自己去学什么国画唱什么歌!
哈妈妈说,我活到这样大岁数,虽然是平头百姓,干部嘛多少也见过一些,就没见过这样逍遥的。
这话落到方博南耳朵里,方博南自觉话虽难听可也符合事实,无从反驳,只好小小声地怪腔怪调儿地学四川话:那还是你见的干部还不够多。干部不逍遥,哪——锅逍遥嘛?
哈果果立刻也怪腔怪调地学四川话,反驳他说:这句话应该修正一下:大干部逍遥一下就算罗,小干部逍遥啥——子嘛?
哈果果跟方博南提出来,以后周末把儿子抱回家自己带,让爸妈休息休息。
于是,方博南与哈果果每到周末便把儿子抱回家。
带孩子最痛苦的,莫过于晚上喂奶了。小小子浩然胃口来得个大,晚上九点喝大一大瓶牛奶,到十二点又要吃一回,然后临晨四点还要吃一顿。这边你刚睡下,那边他哭起来要吃了,一夜一夜这样地折腾,精神与精力上都是一个很大的负担。
果果身体不好,这才刚生了孩子,别的女人都白胖儿白胖儿的,只有她,立马恢复了产前的体重,脸色也不大好,方博南心痛果果,便主动地担当了喂奶的工作,可是晚上那美美一觉被腰斩成数段是这样一件痛苦的事,方博南有时也难免坏了脾气。
有一天晚上,方博南半夜被儿子的哭声叫醒,一按开关,灯竟然没有亮,便大叫起来:电用完了?
哈果果也醒了,正在床上天人交战要不要起床帮忙呢,突地想起一件事,电卡里没有充钱,她忘记买了,果果立刻被吓得醒了个透彻。
她又记起来,热水瓶里没有水了!
这下子方博南发作起来了!绝望地在黑乎乎的小厨房里转来转去,把瓶瓶罐罐冲得咣咣响,直了嗓门儿滔滔不绝地批评果果:买电这种事儿竟然会忘记!这是关系到民生问题的大事啊,大事啊!咱可以不吃不喝不用电,儿子行吗?行吗?实话说哈果果你做人老婆还不合格!基本的生活素养都没有形成!你妈还没有把你教育好就让你嫁了,是失职!失职!我告诉你哈果果,明天银行一开门,你就给我去买一千块钱的电!听见没?不,买两千块!
果果听着方博南的吼叫觉得冤屈死了,可是也是自己理亏,咬咬牙,不声不响地拎了热水瓶开了门,敲开对面邻居家的门,厚着脸皮要一点热开水。
对门儿住的是一个年青的男孩子,真正的夜猫子,平时不到夜里一两点钟是不会回家的,这会儿他刚回来,见邻居娇小的女子可怜巴巴地站在门口,讨要一点热水,连忙把家里两瓶热水全贡献了出来。果果感激不尽,后来还水瓶的时候,附送了人家一个大果篮。
再躺回到床上时,天就快亮了。
果果睡不着了,靠在床栏上,身边睡着的,是她生命里两个重要的男人,一个大男人,一个小男人,可是她忽然觉得很孤单,从来没有这么孤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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