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听了,又伤心又感激,在外头那么精明强干的一个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连说对秦霜是真有感情,一定会补偿她。于是便又买了新房子。秦霜也老实不客气地收了新房,把旧房这么一发卖,白落了几十万,放进自己腰包。
她原本也没有打算跟那个男人过一辈子。他无疑是成功的,优秀的,可是她秦霜也非离了他就不成的女人,她喜欢他长得好,风度不错,生意场上有手段,私下里有情调,生理上也能充份地满足她,他那老婆未必不晓得,就只借身子弱,老病根,全装不晓得,以柔克钢,牢牢把着正房这个位置,她像那个位子她秦霜真的有多觊觎似的。秦霜同时也觉得那人完全可以不必在她面前做出那种声相儿来的。简直是做戏给瞎子看,戏子眉目间风情再浓,架不住人家不往心里去对不对?
秦霜每每细想起来,都会对那个男人生一种静悄悄的鄙夷。
果然是南方的小男人,看上去倒是端正文雅,一派成功人士的风范,骨子里头还是小男人,连搞个婚外情也先把小算盘拨拉得噼哩啪啦,先保住了红旗,再发展彩旗,明明就是在外头偷腥,愣要把自己弄个跟驴粪蛋似地外面光。真是可惜了那副好皮囊,可惜了那个聪明的脑袋瓜子。
可是鄙夷归鄙夷,并不防碍她享受他的风度,他的文雅,他的情调,他与她共同在外头打拼事业的快意,以及他给她的床上的乐趣。
秦霜正想着心事,忽听果果说:刚装好的房子怎么能住人,要得病的。秦霜——
什么?秦霜一抬眼,与果果正正打了个照面。
秦霜看见哈果果睁得圆圆的眼睛,看见她巴掌大的小脸上,那种真诚的惊讶与担忧。
哈果果说:秦霜,不如——你先别搬吧。等你那房子散散甲醛的味儿再搬也不迟。要不真得了什么病,我跟方博南都过意不去的。
这下子连方博南都愣了。只有小小子方浩然来到新环境,十分兴头,在家什物品间一头小猪一样钻来钻去,用脚把纸箱子踢得砰砰响。
果果把脸转向自己老公,叫:喂,方博南——
方博南回过神,立马说:是啊,秦霜,先别搬了,住下住下。咱不是老乡嘛,客气什么!
于是,四口人,三个姓,开始过一种特殊的,略有些别扭,却十分客气的日子。
方博南藏不住话,把事情说给楚一帆听,楚一帆脸上有一种扭曲的表情,看得方博南十分不爽,说老楚你挤眉弄眼儿是啥意思?
楚一帆用一种腻答答的声调说:老方,你比我强啊。
方博南说我跟你可有本质的区别。
我是管他风吹打雨,我自岿然不动,一颗红心,一种打算。
楚一帆叹一口气说:如此局面,复杂啊老方!复杂啊!
楚一帆也并不是完全的小人之心,起初时,大家相处多少是有点尴尬的。
秦霜前不是每晚都回来,既便回来,也常常是很晚。可是,在一个屋檐下,哪有不碰面的道理。有时早上在卫生间里撞见了,彼此端着牙杯拿着牙刷,蓬着头发,素颜相对,擦身而过,笑得一张脸如同糊了层纸壳一般僵硬。
还好秦霜真是一个洒脱的人,哈果果在人前也十分得体,再加上有一个小小子方浩然,在三人间有如润滑剂似的,只有一次,小小子在婆婆面前说:我们家还住着一个阿姨,哈妈妈十分惊讶,忙一个电话招了女儿回家去询问。
果果心里头多少有点慌,她知道自己妈妈在这方面特别讲究,并不能十分理解她的难处,可再怎么样,她提醒自己,也不能叫自家妈妈看出了破绽。
于是果果拿出了一套早就想好的说辞,说那人是原房主,也是方博南的老乡,人家有男朋友的,就只是刚装修了房子,说好了过不久就搬,现在人家临时住一下,每个月倒过来给我们房钱,不白住。人家在河西有新房子,明年十一就结婚的。
回头又对小小子说:家里不还有一位叔叔吗?还跟你玩儿球的?
小小浩然正吃着一大块奶油蛋糕,想起前两天的确有一个叔叔来家里,便胡乱地点点头。
其实那男的是方博南单位新来的大学生,来送东西给方博南的。那年青男孩儿特别喜欢孩子,跟小小子玩了大半天才走。
这一番说辞,半真半假,哈妈妈也就信了。
果果自己有时独自一人,看着卫生间梳妆台上,那些秦霜的东西,形状精致,气味芬芳的一些小玻璃瓶子,也会一阵儿一阵儿地发呆,想不通现下这是个什么情形呢?
有一天晚上,果果看小说看得失了觉头,起来倒水喝,听得楼下有汽车的声音,便隔了窗看出去。
正看见秦霜从一辆挺高档的汽车上下来,接着有一个男人也走出来。背着光,果果看不清男人的样子,看背影,很挺拔,风度很不错,可以确定不是年青男孩。
然后,果果看见,男人以一个非常亲热的姿势搂住秦霜,两个人的贴得无比紧密,几乎要挤进彼此的身体里去。
果果赶紧把厨房的小灯给关了,心里砰砰乱跳,倒像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妥的事似的。
第二天果果趁秦霜不在家,把事情跟方博南说了。方博南大刺刺地说,没听这丫头说她有男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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