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生死之间
这段时间里,方博南一直在试图联系到秦霜。秦霜的莫名消失叫他心神紊乱。他宁可这个时候秦霜出现,来跟他算账,他有些瞬间甚至想,不如干脆向哈果果坦白交待,置死地而后生,好过现在生死未卜,他真过不得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方博南认识到,自己原来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有万夫莫挡之勇。他想,男人想要家里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得有资本。这种资本与钞票权势有关,但又不仅仅是钞票与权势那么简单。有钱有权的男人不一定都出轨,穷得叮当乱响屁本事没有的男人也并不见得都忠诚不渝。想要出轨,得有极好的心理素质才成!脸皮得厚,出怪露丑寻常事,风吹雨打浑不怕。
而他,是不行的。
终于有一天,方博南看到QQ霜飞天涯的头像出现了,他立马点开了对话框,秦霜,这些天你去哪儿了?
秦霜那头好半天没有动静,方博南等着小猫挠心似的。
方博南又问:我打你手机,总是不通。
秦霜那头总算有了回复:我换了个新号。
方博南飞快地打了一行字:我想跟你谈谈。
秦霜回复:那就谈呗。
他们约定了时间。
在那个时间到来之前,方博南渡过了四十几年来最不安宁的几十个小时,当年高考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他实在按捺不住,想找个人说一说,要不然他就要憋死了。
他去找楚一帆,可如今的楚一帆是大忙人,两个人根本没有时间像过去那样闲聊,楚一帆连连说,中午中午,老方,中午我请你吃饭。
楚一帆就是这点好,得势以后在老朋友跟前并不猖狂,也没有来不及地刻薄曾经讥笑过他的一众人等,所以竟然很快地在社里建立了相当的威信。
中午的时候,方楚二人出去吃饭,方博南吞吞吐吐地把事情跟楚一帆说了。
楚一帆沉吟并晌,说老方啊,我问你,你还打算不打算跟你老婆过?你跟哈果果还有没有感情?
方博南说:我当然想过。我们有儿子,而且,他咕咚吞下一大口口水,我对果果是有感情的。
楚一帆啪地放下筷子,既然这样,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老方,你千万得听我这句话,永远永远永远,不要把出轨的事告诉你老婆哈果果,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不信且看我的下场。
方博南讶异:难不成你当初是自己向陈安吉坦白的?
楚一帆唉了一声点点头。
方博南不由得生两分敬佩之心,说没想到啊老楚,其实你挺有种的。
楚一帆说:有种,但是愚蠢啊,老方,前车之鉴前车之鉴啊,这种事情,男人可以有一万种忏悔和改过的办法,但是向老婆交待是最蠢的一种。你不说,她就有可能一辈子也不知道。人生并不真的那么充满了不可知的戏剧性。不戏剧又何尝不是一种戏剧性。就象编电视剧,老套的狗血洒多了也可以来一点儿有新意的狗血。前题是,你跟那一个,当断则断,壮士断腕,绝决一点。相信我,这种事情,不是美事。套句现成的话:她就是个仙女儿,你也别动心。何况,哪有什么仙女儿啊!
方博南说,从前我不相信这句话,现在我信了。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但是,方博南心底里,还是决定,向果果坦白。他想,楚一帆这个南方小男人带种,未必自己一个东北大老爷们儿就没种。不过,这个事,得好好地思谋思谋,用词,态度,还得选一个恰当的时间。
当然,首先,要跟秦霜谈清楚。
这天是周末,周末的晚上,哈果果总喜欢把儿子哄睡了以后抱着电脑一集接一集地看电视剧。这天也不例外,不过是带着方博雅一块儿看,小保姆秋好也在一旁凑着头看。
电视上正演着一个男人在外头养了个二房,处心积虑地想瞒住老婆。
果果看不得秋好把瓜子吐在地板上,到厨房拿扫把,方博南本就是厨房里,惴惴不安中喝了一肚皮的水。
果果说,大晚上的你喝茶,不怕睡不着?你最近不是失眠吗?
果果拄了扫把又说:你从来不失眠的人,有什么了不得的心事吗?
方博南下意识地否认:没有没有。
果果说:没有就好。说着要走。
方博南在后头喊:果果。
果果回过头来。方博南可以看见她眉心浅浅的纹路。她还没有鱼尾纹,她还漂亮端正,但是在节能灯异常明亮的光线底下,憔悴还是浮了出来。
他的果果,已到了受不住明亮光线的年纪,他还记得新婚那一晚的挑灯夜看,一晃眼,这么许多年了。
方博南说:果果你放心,我不做对不起你对不起这个家的事。
果果有点儿冷冷地说:就怕你是嘴上说说,男人哪,不怕别的,就怕心散了,收不回来了。那个时候,咱们的家也差不多该散了。
方博南说:咱们不会散的。咱们白手置这么一个家,有多不易啊。
果果突地凑上来细细看看方博南,看得方博南几成对眼儿。果果扑地笑了:方博南,你知道,你这个样子让想起猪流感。
啊?
呐,医院诊断不了人家是不是猪流感,就会说,疑似猪流感。你这个态度,就可以叫做
疑似忏悔。你别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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