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果果最后一次看见夏漱石。
果果走后夏漱石就在小保姆的帮助下烧掉了一些东西。
那是他自住院之后断续地写成的一封长信,是给果果的。
不过他还是决定不把信交给哈果果了。
有些事他想他不必告诉哈果果了,告诉她做什么呢?
他答应过萌萌要帮她照顾这个妹妹,不过他没有想到他并不能把这件事做到头。
夏漱石睡过去之前想,现在他要去见萌萌了。
夏家的人竟然没有阻止果果夫妇俩与哈爸爸哈妈妈去参回夏漱石的追悼会。人非常地多,政府部门也来了人,灵堂里十分地肃穆,却没有人呼天抢地,也没有放哀乐,放是的夏漱石生前最喜欢的乐曲,沃尔塔瓦河。
方博南站在果果的身边,发现她并没有哭,倒是哈妈妈不停地在掉眼泪。
这一天晚上,方博南半夜醒来,看见果果坐在地板上呜呜地哭。
她蜷得很紧,看上去像个小孩。
方博南走过去蹲在她身边,果果大约是知道他过来了,可是一直没有抬起头来。
方博南也就一直没有出声,蹲在那里,果果哭了多久他就蹲了多久。
他的心里充满了如水一样的软而绵长的痛惜。他想起自己曾经问过果果自己是不是她的今生的至爱,果果没有给他明确的答复,为此他多年以来都耿耿于怀,在这一个晚上,他陪着果果怀念着另外一个男人的时候,忽地觉得从此往后他再也不会想这么个问题了。哈果果遇到夏漱石的时候才十四岁,她是看着她姐姐与夏漱石是如何相爱并且幸福的,后来姐姐死了,那么样美好的一段爱情,却有那么惨烈的结局。哈果果呀,她只是一个在还没有遇上爱情的时候就被爱情吓破了胆的小孩子,在她的心里,有一部分,停止了发育,是永远也无法成长了。
方博南蹲得腿有点麻,干脆坐了起来,果果停止了哭泣,不过没有抬头,方博南把自己的大脚盖在果果的脚面上,这样她的脚就不会冷。
方博南想起跟夏漱石那一个下午的长谈。
婚姻是一场修行,夏漱石说。
夏漱石是三月份去世的,很快到了四月清明,果果说,想去走坟,按南京的风俗,新坟是不能在清明去的,必须要提前些日子。方博南说那正好,车子好坐些,不会有那么多人。我陪你去吧。
果然这一天人不太多,天气又好。这几天往普觉寺公墓的车又好坐了,一路上很顺。
夏漱石的墓很好找,那一片地埋着夏家不少的前辈。墓碑已做好了,深色大理石,非常端庄,上面有烧制好的夏漱石与哈萌萌的小照片。是一张合照,很特别,他们头靠在一起,一对美丽的人。夏家最终满足了夏漱石的心愿将他们合葬在一起。
远远的,有鞭炮的声音,空气里浸染了一些硝石的味道,是哪家在封新坟。
方博南夫妻俩买了鲜花,是从城里的花店带过来的,果果嫌墓园周边小贩卖的花不够新鲜。好大的一束白色的玫瑰,衬着深色的冷硬的墓碑越见其雪白娇嫩。
他们并没有呆很久。
这一天晚上,方博南说,果果,我有点儿事跟你说。
他终于跟果果坦白了跟秦霜的事。他说,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了。永远不会有。
哈果果什么也没有说。她自己都很奇怪自己为什么这么冷静。
隔了些天,哈果果跟陈安吉一起吃饭的时候,突然跟陈安吉说了这事。
陈安吉沉默半天之后说:这种事情,做妻子的是不会轻易忘记的。就像一颗毒瘤似的。
果果想,对了,就是这种感觉,她这些天来就觉得,好像灵魂里头长出了一颗瘤子。
陈安吉又说,那个时候,我就想,既然是颗瘤子,就要切割得干脆,切之而后快。不必死缠活缠,要不,男人便会得意起来,觉得你离不了他,他就会把他自己当你脸上的一颗美人痣,没有他你的颜色就打了折扣了。活见了鬼了!现在回想起来,我要跟你说,不是不后悔的你信不信?因为,既使这个男人真是你生命里的一个瘤子,也是你的血肉养起来的,割了他,是切肤之痛。
果果略有些讶异,心想她何出此言?
陈安吉接着说,人哪,身体上长出瘤子来,总归是有原因的。果果,你三思,看是不是这么个道理。你没想清楚之前,什么也不要做。
于是果果就开始想了。头绪多如乱麻。她还没有完全想明白时,有个人来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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