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放缓脚步,想听个究竟。
只听的那个老女人的微弱声音从身后传来:“听说中书大人正值壮年却不娶夫纳侍,整日宿娼狎妓,皇上竟还如此看得起她。”
“你不懂,文人雅士多风流嘛,哈哈。”
我面色铁青,袖子里拳头握成一团,忍了又忍还是没停下步伐走远了。
今日该我当值,我独自游走在皇宫的游廊里,无心看书作诗。只听得墙的另一头传来阵阵琴声,一解我胸中烦闷。
这琴声似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或低诉或婉转或哀怨或柔肠,独不见欢快。墙的另一头我过不去,因为是后宫。后宫里头都是皇上的男人,旁的女人万万不敢有觊觎之心。
偌大的翰林院今日并无别人,我生了解闷之心。
悠悠开口赞叹道:“不知是哪位郎君在弹琴,弹得真好听。”
我原想他不会听见,或者不会应我,又或者客套一番,却没想到一副苍老的男声传来:“这支曲子叫‘断肠’,只有心情犹如断肠之痛的人才觉得好听。”
我一愣,竟没了言语。
思绪万千。
想到我的外祖父经常赋的词‘断肠’,又想起当初应考前夕在京城大街上听到江英歌抚琴的场面。
良久,我询问道:“敢问阁下是哪位”
那苍老的声音哈哈一笑:“我是应死之人,托佛祖保佑才在世上苟延残喘这么些年,早已忘了自己的姓名。”
尹如意年方二十五,所娶皇后一人,侍君五人。却何来这半百老翁?
我心生疑虑,又出于礼貌不好直接道出,便先转移话题:“小辈是翰林生,今日路过此处听闻前辈弹琴实在三生有幸,既然我与前辈有缘,若前辈生活烦闷可叫晚辈得空道此处与您聊天解乏。”
老翁又开始抚琴,苍老的声音缓缓道来:“你若是肯陪我解闷,那自然是好了。只怕你自己都烦闷不已,何来功夫给我解闷。”
我深感惭愧,讪笑道:“前辈与我的烦恼自是不同,那么换着解闷又何妨呢?”
老翁接着笑道:“你年纪轻轻,何来哀怨之事啊?”
我无父无母,刚才与老翁一番交谈让我倍感亲切,不由得心生好感,想与他诉说一番。
我在庭院缓缓踱步,沉吟一会,还是开口吐出了长久以来的心事:“小生不才,在中进士之前于乡间有一位要好的男子,如今我进京做得了官,他也随之侍奉左右,但小生却不知如何给他个名分。”由于我不清楚这位老翁的具体来历,我将自己的故事打扮了一番说与他听。
老翁淡然一笑:“世上女子多薄幸啊,嫌贫爱富了吧。”
我听闻立马反驳道:“并不是!”我顿了顿,幽幽然开口:“他虽委身于我,心中却另有其人。晚生知道他在心爱人那里过的并不快乐,心中万分纠结,不知是成人之美还是夺人所爱!”
那老翁忽然没了声音,只听琴声仍在流转。
我又自顾自接着道:“晚生在做官之前曾一心想娶了他,用自己的能力给他幸福,但晚生做了官后却发现很多事便不由得自己了。近日又听他遭人耻笑无名无分委身于我,晚生心中甚是难过。不知,如何是好。”
老翁缓慢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恍若来自洞天:“那你可曾有嫌弃于他。”
我站直身体,略抬高音量辩驳道:“并无半分。”
“哈哈,你这般模样倒让我想起一个故人,她曾经也问过我类似的问题。”老翁笑道。
我诧异问他:“那您是怎么回答她的?”
老翁停下抚琴,思绪好像飘向了很远的地方,良久,他悠悠的道:“我叫她成全别人,但最后她还是执意娶了那位君人。”
我深吸一口气,胸膛里的东西在不安分的跳动着,好像找到了前方的道路的迷途旅人一样高兴。
我嘴角不自觉的挂上一抹微笑,按捺不住的问他:“那最后呢,他们很幸福美满吧?”
没想到老翁意味不明的冷笑了一声,道:“最后这桩婚事为她们一家带来了杀身之祸。”
我瞪大了眼睛,震惊的后退了一步,一双眉头紧蹙,双唇微张:“为什么会这样……”
那老翁没了声音,似乎沉浸在往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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