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华已经很久没来礼拜六,连来买蛋糕都没有过,莫金妮也是。
程亭筠特意请她们在这里用餐显然别有用心,尤其是撞见莫金妮和赵昂在一起后。他没有邀请赵昂,但赵昂坚持跟来,哪怕不上桌,他说看着莫金妮才安心。
礼拜六的老板杰克布·康纳是个年近四十的美国人,相较于餐厅里中国雇员匀称或者说清瘦的身材,他魁梧的体型显得有些臃肿。金发向脑后梳起,额头开阔,湛蓝的眼睛闪现生意人的精光。他为程亭筠和两位女士安排了最为雅静的位置,亲自上前服务,得体的黑褐色西装,倒酒时腕边露出的袖扣在灯光映照下仿佛会闪光。
“用餐愉快!”他微笑着离开,内心深处自觉高人一等的傲慢令他即使是面对穿军装的程亭筠,仍能做到从容不迫。
凌霜华的视线跟着他的背影,见他走到赵昂所坐的靠窗位置,两人交谈了什么,赵昂起身往餐厅后厨走。察觉到这边三人都在看,康纳示意没什么,解释道:“我付了工钱,他就应该为我工作。”
莫金妮眉心微皱,赵昂的手都那样了,还要去洗餐盘。
程亭筠仿佛自言自语,语气听不出称赞还是不认同:“真是个精明的老板。”
莫金妮心中牵挂赵昂,有一下没一下地切着牛排,程亭筠面色平静地吃东西,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凌霜华感到气氛尴尬极了。
终于,莫金妮忍不住了,餐刀在盘子上“呲”地一划,相当粗鲁的餐桌礼仪。
“亭筠哥哥,你不会告状的,对吧?!”她直接问道。
程亭筠慢条斯理地咀嚼牛排,末了才说:“看你表现。”
莫金妮一看有希望,立刻从自己的位置上起身,粘到程亭筠身边,挽着他的胳膊撒娇:“亭筠哥哥对我最好了,帮帮我嘛!”说完扑扇扑扇大眼睛,一副可怜相。
说起来,凌霜华最佩服的就是莫金妮这一招,糖衣炮弹一出手,没人招架得住,她也不能。
“你坐好,像什么样子!”程亭筠深谙莫金妮的招数,冷硬道:“让你四哥知道我帮你,那还得了!”
“他一天到晚在外玩乐不着家,自己都顾不过来,哪有空管我啊!”莫金妮嗔怪地说,“你当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我要是真的运气不好被逮着了,也不关你的事,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呀!”
程亭筠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办法,凌霜华不方便插话,专心等他答复。他想了想说:“不如这样,我帮你一个忙,你也帮我一个忙。”
莫金妮连帮什么都不知道,点头如捣蒜。
“你四哥害我不浅,一声不吭跑去外省,你大哥找不到人来问我,我打电话叫他回来他却让我先顶着。”程亭筠娓娓道来,“他追求过姚小君,报纸上却爆出她为璟瑭殉情,二十多年的情谊,他倒不是气璟瑭,只不过一时难以接受,出去散心了。”
莫金妮一直知道莫俊纬的德性,虽然从没听说他追求过姚小君,但对此并不惊讶,惊讶的是他竟然因为姚小君殉情而外出散心,不知是因为用了几分真情,还是觉得面对贺璟瑭感到难堪。
“那......我能做什么?”不解的语气。
“他想在外省清净几天,又用多年情分要挟我,让我顶着,可你大哥不放过我,倒把我搞得甚是为难。”程亭筠有条不紊地將事情原委阐述清楚,最后说明意图,“你就帮我一个忙,回去在你大哥面前打个掩护,千万不要说你四哥去外省了,更不要说是因为女人,否则你爸可是要动家法的。”
“就这样啊,包在我身上!”莫金妮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当即应下,“霜华给我作证,我答应了,你不可以告状了!”
凌霜华暗想,难怪程亭筠说要请客时莫金妮不让她走,原来自己是被拉来作证了。程亭筠也没想到她会牵扯进来,神色复杂地看她一眼。
莫金妮又说:“不过,这哪是帮你啊,明明是帮莫老四!亭筠哥哥,你不要老替他善后,自己的事情就该自己顶着!”
程亭筠疲惫地点点头,“我也这么跟他说的,就这一回,下次我懒得帮了,你大哥板起脸来也吓人。”
莫金妮咯咯地笑:“大哥是气你们感情好,你又从不指正,任由他在外面玩,他犯了错还总帮他圆谎!”
程亭筠无辜道:“我可真冤枉,明明是璟瑭袒护他多些,他在军中挂个闲职也一直是璟瑭担着,只有我还偶尔拎他去军中转转,结果却成了任由他胡来的坏人?”
莫金妮讨好地谄笑:“不坏不坏,亭筠哥哥最好了!”
凌霜华受不了的翻了翻眼睑,糖衣炮弹又开始了。
莫金妮嘴巴甜得夸张,说他简直比亲哥还亲,至少,比莫俊纬那个死对头亲。贬低莫俊纬一通后,她还是有些好奇,但硬是将担忧的语气变成了嘲讽:“哼,他也有今天,平时不是女友成堆儿么,这会子知道伤心了?该!姚小君就那么好?!”
凌霜华无奈,真是受不了这两兄妹。
程亭筠不知姚小君好不好,他一开始也以为她和莫俊纬有什么,后来证实他们只是烟友,但依当下情形,另一个说法显然更好:“感情的事没什么好不好的,平时游戏惯了的人认真起来,谁说得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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