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望向葡萄架下的傅西洲,还没开口,他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主动站起来,朝门口走。
“十二,你真够义气!”她笑嘻嘻地走上去,踮脚勾着他的肩膀,才发现,他可真高呀。
他瞥了她一眼,甩掉她的手。
后山树林离镇子有一段距离,他们走了很久,抵达时,天刚刚黑。可是对于抓兔子,夜越深越好。野兔都要等很晚,才会出来活动。
阮阮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大手电筒,拧开,莹白刺眼的光照着脚下的路。他们沿着一条小路慢慢地走,一边走一边用手电的光四处照,野兔看到强光,就会跑出来。
渐渐地,脚下的小路已经没有了,他们只能在一丛丛低矮的灌木丛里穿梭,树林茂密,寂静无声,只有两个人轻巧的脚步声“沙沙”踩过。路并不太好走,本来她走在前面的,他将她拉住,抢过她手中的电筒,走到她前面去。
望着他沉默的背影,阮阮勾了勾嘴角。
夜愈深,他们不知走了多久,连野兔的影子都没看见一只。
阮阮有点泄气。
她拉了拉傅西洲,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饿死啦!”其实还很累,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走这么远的路了,又是难走的山路,她的腹部竟然有点隐隐作痛。一个不好的预感划过她心头,但很快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不会的,还没到日期呢!
她从包里掏啊掏,掏出饼干、牛奶,甚至还有一包鸡腿。她犹豫了下,将鸡腿与牛奶递给了他。
他看了她一眼,从她手上抓过那包饼干,拆开,慢慢地吃起来。饼干很干,看他艰难吞咽的表情,阮阮将牛奶硬塞到他手里:“你喝一半,留一半给我。公平!”见他微微蹙眉,她忍不住笑起来:“我都不介意呢,你介意什么啊!”
吃了干粮,又继续往树林里走。
天边一弯上弦月缓慢地从云层里爬出来,透过茂密的高高的树枝洒下来,淡淡的清辉。
她跟随着他的脚步,却越走越慢,那半盒凉牛奶,让她腹部的疼痛越来越密,越来越强烈。手按在腹上,她微弯着腰,慢慢跟上。
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回过头,手电的光芒朝她扫过来。
阮阮站直身子,决定放弃继续寻找野兔,“十二……很晚了,估计今天找不到了,我们回去吧。”
他静静地打量她,发现她一切如常,之前觉得她有点异样大概是他看错了吧。他想。
这块树林浓密而辽阔,他们在林子里穿梭,注意力都放在了寻找野兔上,没有记方向。往回走了很久,却发现越来越不对劲,怎么都找不到出口。
他们迷路了。
阮阮沮丧地蹲在灌木丛边,腹部的酸胀疼痛令她没有力气再继续往前走。
头顶的上弦月越来越亮,阮阮抓过他手腕上的表看时间,十一点了。他们在树林里,已经待了整整四个小时。
“十二,”她轻轻地喊他的名字,脸微微红了:“我……我想解手……可以麻烦你往前走一点吗?”她真的快窘迫死了,低着头,不敢看他。
他一愣,将手电筒放在她身边,然后快步走开。
阮阮伸手到小包的内袋里摸了摸,然后舒了口气,感谢自己有任何时候都随身带两片卫生棉的好习惯。
她猜得没错,不应该在今天到来的大姨妈竟然提前来了!在这样一个时刻。
她简直想哭了!
又休息了一会儿,阮阮抚着腹部站起来,去找他。
见了她,他看了她一会儿,似乎是想确认她是否有异样,可阮阮站得笔直,对他微笑着说:“我们快走吧。”
她其实很难受,可她实在无法对他启齿,自己“亲戚来了,肚子很疼。她只想快点找到出口,回家。
她依旧走在他身后,他反正看不见她,她放心地弯着腰,抚着腹部慢慢地走。
虽是八月盛夏,可深夜的山上气温低。阮阮的体质偏寒,经期时免疫力特别低,凉风一吹,她忍不住微微发抖。当疼痛越来越剧烈,甚至有轻微痉挛时,她实在没有办法再强撑。
“十二,我们休息一会儿再走,好吗?”她蹲在地上,声音微抖。
他站在不远处,用手电筒照着她,只见她低着头,身体蜷缩成一团,手指按着腹部,身体在微微发抖。
他走到她身边蹲下来,犹豫了一下,伸手按上她的肩膀。
“你,是不是很冷啊?”
声音清冷中带着沙哑,那是太久没有说话的人忽然开口时的感觉。
阮阮猛地抬头,震惊地望着他,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着了。她的脸色有点苍白,可很快,那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惊喜来,她的嘴角咧得大大的,眉眼弯弯,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哇,十二,原来你不是哑巴啊!你会讲话的啊!”
那一刻,她欢喜雀跃得甚至忘记了身体上剧烈的疼痛。
他皱着眉,又重复了一句:“你是不是很冷?”
阮阮怔了下,低下头,轻声说:“我来那个了……肚子好疼……走不动了……”
身体忽然被腾空抱起。
她呆住,仰头愣愣地看着他。
他却并未看她,嘀咕了句“搂住我脖子”便迈步往前走,他手上还抓着手电筒,灯光一晃一晃的,照不到路,他只得放慢脚步。
阮阮呆呆地伸出手,缓缓勾住他脖子。他紧了紧手臂,她的脸便贴上了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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