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机场,咖啡厅。
阮真临窗而坐,左手撑着额头,头隐隐作痛。昨晚她没睡好,一大早就跑来机场堵新闻,这次的新闻很重头,她得到第一手消息,很早就带着实习生赶来了,在接机口等了一个小时,结果航班晚点。
实习生端着咖啡过来,凑到她跟前压低声音兴奋地说:“阮姐,快看快看!”阮真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只看到一对男女的侧影,正站在吧台前点咖啡,男人穿着黑色羊毛大衣,衬着他身材挺拔,气质卓然,而站在他身旁的女子,这么冷的天,却穿着一袭大红色洋装裙,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一头乌黑浓密的卷发恣意地铺散在身后,一动间,风情万种。女子腻在男人的臂弯里,微微仰头正对他说着什么,男人侧头对她笑了笑,一脸宠溺。
好一对璧人。
阮真像是看呆了,目光胶在那两人身上,久久不能移动。
实习生兴奋地抓着阮真的手臂:“是傅斯奥吧?是吧是吧?我没认错吧!
我看过他的专访,真人比杂志上更英俊哎!”
“他旁边那个女的是谁?气质真好,真像明星!新人吗?”
“可他向来低调,这次怎么……”
实习生的聒噪与两道紧盯的目光似是惊动了吧台前的人,傅斯奥转头,目光“唰”地与阮真的视线撞在了一起,他微怔,她一惊,慌忙低头,端起眼前的咖啡,猛灌了一大口,放下杯子,起身就往外走。
实习生诧异地喊道:“阮姐!”
阮真头也不回,脚步飞快,像是身后有猛兽穷追般。
回到报社已是中午,实习生叫了外卖,阮真吃了两口就扔进了垃圾桶,胃里泛酸想吐,跑到洗手间,却什么都没吐出来。望着镜子中自己苍白的脸色,她用冷水洗了把脸,没回电脑前,而是去了休息室,反锁了门,蜷在沙发上蒙头大睡。
醒来时,屋子里漆黑一片,窗外灯火璀璨,她怔了怔,打开门,发现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她打开电脑,开始写新闻稿。当最后一个字敲下,已是晚上九点,她关掉电脑,下楼。等了很久,电梯却始终停留在二楼没动,阮真叹口气,走向楼梯间。楼梯间很少有人走动,声控灯坏了也没人留意,阮真摸索着下楼,她整天没吃东西,走到三楼时,一阵昏眩感袭来,脚步一虚,身体失衡,整个人滚落下去。
阮真躺在地上,疼痛一波波传来,良久,她试着起身,却没了力气。她摸出手机,手指在电话薄里一个名字上停留,片刻,跳过去,拨了门卫处的电话。
医院里。
“好了,其他都是外伤,没有大碍。关键是右脚的韧带拉伤,你要多加注意休养。”医生为阮真处理完脸上、手背、脚上的多处伤口,抬头看了眼她,心里生出一丝佩服,伤成这样,她竟然哼都没哼一下,换成别的女孩子,只怕早就掉眼泪了。
“谢谢。”阮真起身。
医生咦了声:“你一个人来的?你这样怎么回去,打电话叫家人来接你吧。”阮真望了眼肿得老高的脚踝,又坐下来,掏出手机,盯着那个名字看了一会,叹口气,拨出去,然而电话里却传出冰冷机械的女声:“您拨的用户已关机。”
一丝嘲弄的笑攀上她的嘴角,眼底刚刚升起的那一点点柔弱瞬间遁去,她起身,对医生再次说了谢谢,扶着墙壁吃力地、缓慢地走了出去。
脚上的痛一波波袭来,又被心里另一种隐约的、微不可察却又无处不在的疼痛掩盖下去。
贰
阮真睡得迷迷糊糊,一只手臂搭上她腰身,将她捞入一个熟悉的怀抱,独属于那人的冷冽气息铺天盖地地笼罩住她,混沌中,她敏感地捕捉到一缕与身后那人气息迥异的香味,属于女子身上的香水味。
她豁然睁开眼,白天里恶心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她用手肘狠狠一推,却被他钳制住,搂着她腰身的手臂更紧了几分,不等她反抗,他欺身而上,在一室的黑暗中准确地找到她的唇,强势撬开她的唇齿,一路攻城掠地,力度从未有过的重,像是惩罚般恶狠狠地吻她。
阮真顾不得受了伤,手脚并用地反抗,却终归力气不敌,强忍着还是忍不住痛哼了一声。
傅斯奥终于感觉到不对劲,微微松开她,伸手拧开床头灯,目光一滞。“你受伤了?怎么回事?”他望着她微肿的额头与带着擦伤血迹的脸颊,眉头微蹙。
阮真深深呼吸,将滑落的被子拉过来,却被傅斯奥一把扯过去,抓住她的手臂,撩起她的衣袖,手背与手腕处的伤口赫然暴露,他脸色更难看了。
手一扬,被子整个被掀开,阮真的脚下意识地缩了缩,下一秒她肿得老高的脚已被傅斯奥握在掌心。
他的心窒了窒,声音暗哑:“怎么弄的?”
她淡淡说:“不小心摔的。”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死不了。”
傅斯奥被她云淡风轻的语气刺得怒意上涌,微微阖了阖眼,才将心底烦躁的情绪压下去,微不可闻地轻叹了口气,柔声问:“医生怎么说?”
“没大碍。”阮真躺下去,扯过被子,翻身背对着他,“我很困,睡了。”
傅斯奥凝视着她瘦削的背影,她拒绝的姿势那样明显,他漆黑眸中数种情绪翻滚,良久,终归没再说什么,熄了灯,静静在她身边躺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