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棠见教授走远立刻换脸，可怜兮兮地凑到姜载邺旁边，“为了来找你我可受大罪了，老头最记恨的学生我能排上前三。今天被挤兑惨了。”
姜载邺知道他在说笑，教授对邱棠很好，亲近又和蔼。邱棠的性格，很难不招人喜欢。姜载邺还知道，今天教室里有很多人都在看邱棠。
“我没跟你打招呼就来了，你不生气吧？我来给你送衣服的。”邱棠这机会纯粹的耍流氓，先斩后奏来都来了，姜载邺不高兴又能怎么办呢？
何况姜载邺不会不高兴。他很高兴，但是他不说。
但是姜载邺没看见自己的衣服。
“你今天中午排班了吗？”邱棠又问，“我把衣服忘车上了。你要不上班就一起吃个饭，然后我把衣服拿给你？”
说是送衣服，又把衣服忘在车上。这也不算撒谎，毕竟昨天确实是这个情况。
姜载邺今天调休，当然不上班，邱棠从李郁祁那里早就知道了，他还知道姜载邺下午都没课。
果不其然，姜载邺摇了摇头，非常配合地说：“今天调休。”
邱棠迅速接话：“那我们去吃饭？”
不知道为什么姜载邺见邱棠问这话时总觉得他笑得不怀好意。
但也还是同意了。
两人一起往学校附近的茶餐厅走，路上邱棠又试着引起话题说：“老头挺喜欢你的。”
姜载邺笑了笑，也没接茬。教授对他的喜欢和对邱棠的喜欢不一样，他心里很清楚。
“他考试出得特别难，要期中了，你学得怎么样？”邱棠发现对于这个人一定要不停地抛问题才有可能得到回馈。
“还可以，教授给的样题有一部分是基础的，有一部分比较难。”
“……”邱棠一时间哑口无言。因为这个句子很长，邱棠没期望他会回答一个这么长的句子，还有就是，邱棠他从来不会做教授给的样题，基本都是看看知识点就去考试了。
还好很快就到了茶餐厅，邱棠另起话题：“下午不上班有别的安排吗？”
意料之中，姜载邺摇头。
“那一起出去玩？”问句的结尾很轻，邱棠小心地试探姜载邺的态度。
“去哪？”姜载邺顺从又配合地问。
邱棠被他今天说话的频率和配合的态度吓得不轻：“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姜载邺摇头。
邱棠想好像也是，估计他的课余时间都奉献给了便利店，其他时间都在看他从图书馆借的书。但是邱棠不一样，他的娱乐项目很多：“去喝咖啡？然后去图书馆学习？”
说出这句话时邱棠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只是下意识的，规避了那些或许会让姜载邺看见他真面目的娱乐项目。他不想邀请姜载邺去单南竹组的局，不想邀请姜载邺去他常去的酒吧，最后只好说出一个完全不在他选择范围内的答案。
即使是想反悔，姜载邺也已经点了头。
邱棠安慰自己没事，姜载邺看书，他可以看姜载邺。
可饭吃到一半，外面下起瓢泼大雨。
姜载邺向邱棠投去的询问眼神邱棠准确地接收到了，便问：“你带伞了吗？”
没有，邱棠当然也没有。
“没事，茶餐厅也有咖啡，我们就在这喝。”邱棠安抚地冲他笑了笑。
于是两人在茶餐厅喝了咖啡，又想许许多多被困在这里的小情侣一样，在茶餐厅的卡座里一起学习。
邱棠什么都没带，姜载邺只好从包里拿了本书出来递给他，帮他打发时间。
邱棠看着这本书眼熟，左看右看，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这是姜载邺第一次让他帮忙借的那本书，《刀锋》。
两个人一个做题一个看书，外面暴雨如注，好像也与他们无关了。
傍晚的时候雨停了，两人走到街对面的馄饨店简单地吃了一餐。邱棠把衣服还给姜载邺后又把人送回家，下车前姜载邺跟他说：“我今天很开心，晚安。”
说完姜载邺就要开门下车，手扣在车门把手上时邱棠出声打断：“我今天也很开心，晚安。”
是真的开心，虽然邱棠自己也想不明白原因。
邱棠困惑的同时不免有些恐慌，一般这种时候他习惯性地去找单南竹。
邱棠换好衣服在健身房和单南竹见面时，那人正在举铁。
他一边缓缓地做准备运动，一边问单南竹：“你觉得我最近奇怪吗？”
“哪方面？”单南竹把杠铃放在架子上，坐起来猛灌了几口水后反问邱棠。
“各方面？”
“你今天下午干嘛去了？跟你发消息都不回。”
“跟姜载邺在茶餐厅坐了一下午，一直在看书，没注意手机。”
单南竹又躺下下去继续举铁：“你最近很奇怪。”
“哪方面？”邱棠也在他旁边躺下，选了一个不那么重的杠铃和单南竹一起举。
“各方面。”单南竹说得若无其事。
邱棠忍住自己强烈想要把杠铃扔他身上的冲动，呼了口气缓缓地说：“就知道问你也白问。你知道个屁。”
“结束了去整两杯？”
邱棠翻了个白眼。
等了好一会儿，他满身大汗把杠铃挂在架子上一边往跑步机走一边回头问：“去哪整？”
单南竹憋着笑：“都行。”
两人练到十二点多在健身房冲了澡换回衣服直奔酒吧。
几杯下肚，单南竹自己又忍不住重提邱棠的问题：“你最近老去找姜载邺？”
“有吗？就这两天频繁了点。”
“你是只想和他睡啊，还是想跟他谈恋爱？我都看不懂了。”
邱棠也喝了不少，左手撑在脸上半边脸都被挤变型了，笑得半真半假：“遇见喜欢的人，不要贪图拥有。能睡到就赚到了。”
“得了吧，只是想睡他你绝不可能做到这个程度。”
邱棠翻了个白眼，嘴快得像机关枪扫射：“我什么程度了？你有啥不满意的？那我也整本书陪你去茶餐厅待一下午我看你膈不膈应？不就是一下午没接你电话嘛？瞧你那记仇的劲儿……”
单南竹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就抖了一身鸡皮疙瘩，见邱棠嘴巴开开合合的实在忍不住了拿起杯子撞了一下邱棠面前的杯子，服软道：“咱还是喝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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