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转为淡白,站在山顶上看去,可见隐隐的金色正慢慢自东方浮现,将云层映出淡薄的金色光边。
淡青色的晨光渐褪,周围景物也渐渐清晰起来。
晨风拂动衣袍一角,卷起又落下,落下再卷起。
关雀儿坐在一块白石上,抱膝看着太阳猛然一跃,冲破云层,洒落万丈金辉。
那条长有翅膀的小蛇依旧在她身边,围着她四处乱转,见她不动,不时用脑袋轻轻触她掌心,她淡淡看了一眼,伸手在它头顶上抚了一抚,随即便又移开视线看向远方。
风摇绿浪,层林叠翠。
远处一鸿碧水,仿若玉带,绵延而去。
她究竟在想什么?
成真站在离她一丈开外的地方,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她。
从她恢复过来已有数天时间了,但是在这几天来,她却根本没有理会过他,既不说话,也没有再想要离开,只是每天都到山顶上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有那条蛇,到底它是从哪里来的?
是原本就存在,还是因为关雀儿的复生而召唤出来的?
成真微微眯起桃花眼,估量的眼神再次落在了关雀儿的身上,突然开口:“你在想过去的事情吗?”
他根本就是没话找话,存心想她开口。
关雀儿回眸看他一眼,眼神淡淡的,似乎并不怎么感兴趣,就在成真以为她会继续沉默对他时,她却终于出声:“毕竟沧海桑田,过去的,也便过去了。”
“丝毫不曾留恋怀念?”成真眯起一双桃花眼,虽然带着笑,却有种格外阴柔冷冽的感觉,只是他相貌过分秀丽,所以不是特别明显。
晨风卷起了关雀儿的衣带在风中轻荡,她看了一眼成真,再看看自身装扮,淡淡应他:“留恋怀念又如何?”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敖烈和七宿的下落?”成真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狡黠。
关雀儿这次倒是微微一怔,随即便不再言语,又坐了片刻,她突然起身就走。
“你要去哪里?”成真跟在她身后问。
“走到哪里,便是哪里。”她淡然应他。
“如果你想找敖烈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他现在在哪里,如果你是找七宿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找他。”成真一副闲闲无事的样子,依旧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多谢,不必了。”关雀儿连回头都不曾回头,便拒绝了他的“好意”。
“你一个人要去哪里,要不要我陪你?”成真仿佛丝毫察觉不到她的冷淡,一径热情无比。
关雀儿的神情依旧淡然,“你不必这么热情,我身上应该没有什么可以被你利用的东西。”
成真笑了笑,“为何这么说?”
“你从以前就是这样,”关雀儿回眸看他,“如果没有所图,怎么会对我这样?”
“毕竟许久没见了,”成真眉毛微扬,唇角挑起一丝笑意,“你怎知我就没有转性,何况这么久以来,我终于可以见到一位故人,稍微关心一点,又有何妨?”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关雀儿继续赶路。
“但是我这一次,倒还真没想到从你身上得什么好处。”成真摆出一副无比认真的表情。
“是吗?”关雀儿不置可否,只淡淡说,“不要再跟着我了。”
“一梦千年,你可知道现在这世界,已经早和千年前不同?”成真这次倒是听话地停了下来,可是却突然把一个包递给她,“我想这些东西,也许你用得到。”
关雀儿微皱起眉,打开那个包看了两眼,也没有推辞,只说:“多谢。”
“不客气,”成真微笑,“既然你决定一个人下山,我也不拦你了,请便。”
关雀儿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但是终究什么也没说。
成真看着她渐渐走远的身影,唇角慢慢上挑出一抹嘲弄而狡黠的笑意。
他从她身上,的确是拿不到任何好处,因为……他想要的东西,根本不在她那里。
但是,他费了这么多力气让她复活,可不是让她做一只活动花瓶,满世界的到处乱逛。
他只是想——
搅乱这一池水,看一看敖烈又或者是七宿,究竟要怎么来收拾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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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的雾气浮起,她面前的景物,仿佛突然变得模模糊糊,难以看清楚。
“晓鸥,”一张熟悉的、和蔼的、属于老人家的脸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对着她微笑,“怎么这么久也不知道回来看爷爷?”
“晓鸥,你去哪里了?这么久都不回家,不想姑姑吗?”女子嗔怪地看着她,但是眸子里却藏着笑意。
“晓鸥……”又一个声音突然低低在耳边响起,男人清俊的容貌在淡淡的烟雾中若隐若现,看着她的眸子里藏着满满的担忧,“你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
我就在露维城内啊!
关晓鸥想大叫,想高声喊出来,可是无论如何却都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们到底是谁?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熟悉?明明……应该不认识他们吧?
“晓鸥,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老人家和年轻女子的脸慢慢隐去,最后说话的,只剩下那个男人,可是关晓鸥却还是没有办法看清楚他的脸。
她只能隐约看出男人的背影,黑色长发直垂到腰际,青色的长袍在雾气中飘飞,恍恍若仙。
他是谁?
她……认识这个男人吗?
如果不认识他,他为什么会喊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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