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娇娇观察了一下，跟刚才的菜市场相比，这里的确多了不少穿着相对时髦的女人，有的是一家几口来的。
“在门口摆摊怕是不允许，但是你送点实用的东西给那个保安人员，在门口兜售一点小东西应该问题不大。”
唐娇娇眨巴两下眼睛，卖个小东西还有这么多学问呢。
“不明白？”
“明白的。”唐娇娇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白纸一样什么人情世故都不懂的小傻子。
“我和佳佳卖的东西很多跟人家商场里的重复，公然摆摊跟人家抢生意，保安叔叔当然会赶我们走呀。但是我们悄咪咪地兜售，再送点东西给保安叔叔，他应该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个地方那么大，我们稍微走远一点，其实他是管不着的。“
陆之延点点头，微微勾唇，“聪明，理论上没错。”
事实上这时候的国营商场都是“皇帝女不愁嫁”，因为东西都是计划内的，你需要用到就必须到里面才能买得到，别说保安人员，就是商场里面的管理者也没有什么抢不抢生意的意识。
只有极少数像陆之延这种对经济敏感，前瞻性强的人才会有这种意识。
唐娇娇弯着好看的眉眼，补充说：“我回去还要做个好看的挂牌挂在脖子上，再把一些好看的东西摆出来，说不定大家都抢着买呢。”
“这个想法也很好。”
在陆之延的角度，唐娇娇不需要会太多东西，不需要长袖善舞，不需要抛头露面，只要每天开开心心，跟李佳佳画画夕阳，看看山水就好，冲着他甜甜地笑，他就会觉得人间还有东西值得。
但是她想做或者喜欢做的事，他也会无条件支持，看着她一点点努力，一点点成长，从懵懵懂懂尘烟以外到明明白白人间烟火，她还是那个笑得最甜的小姑娘就可以。
两人趁着最后一点夕阳赶回唐家村。
陆之延似乎发现了小姑娘的短板，那就是五音不全，一首简单的《乡间的小路》上愣是被她哼出了四五六个调，几乎没有一句在调子上。
那是他们在纽约听到一个宝岛同胞哼唱的民谣，他听两遍就记住了调子，但小姑娘似乎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倒是把歌词记得挺牢。
关于这一点还真不能怪唐娇娇，上辈子她连话都不会说，更别说唱歌。
唐家大院里，老太太已经做好饭，拿个小碗夹了几块红烧肉给唐彬彬，“拿回去给你爹娘尝尝吧。”
笼统也就那么一斤肉，那么多人分，多的也没有。
唐彬彬前脚走，老太太后脚把唐振华叫来，“去跟着他，看看他会不会半路偷吃。”
唐振华哭笑不得。
老太太推他，“你去啊。”
这种事李佳佳最喜欢干，她主动请缨，“奶奶我去。”
说完人已经往外跑。
老太太鄙视自家小儿子，“你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还不如人家一个姑娘家利索。”
唐振华：“……”
娘，那是一个特例，您倒是再找一个跟李佳佳一样利索的姑娘家给我瞧瞧啊。
唐振华担心万一唐彬彬偷吃，李佳佳当场揍人，还是赶紧跟了上去。
唐彬彬劳动了一整个下午，本就饥肠辘辘，对着那几块肉不停咽口水，眼看都要滴到肉上去了。
出乎意料地，他强迫自己移开眼睛，边吞口水边跑，愣是跑进家门口也没有偷吃一口。
李佳佳还扒拉在门口往屋里偷看，唐彬彬居然放下就跑，李大梅在后面追着他，他也没吃，还说阿奶那里有我的份。
“难得啊。”
李佳佳嘀咕完，赶紧转身，没想到“咚”地一声撞上一堵肉墙。
“哎呀。”李佳佳痛得想揍人。
唐振华慌了，“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忽然转身，你没事吧？”
他刚刚默不作声一路跟着李佳佳，难得见她扒拉着门框的样子十分可爱，不知不觉靠近到她的身后，女儿家身上特有的清香飘来，他失了神，一下子没注意到距离。
结果她转身撞了上来，唐振华是真慌。
李佳佳揉着鼻子骂人，“我说唐振华你这人脑袋有问题吧，你躲我身后干什么？“
唐彬彬已经出来了，“佳佳姐，三叔，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李佳佳瞪唐振华一眼，也不揉鼻子了，叉着小蛮腰冲唐彬彬恶人先告状，”姐姐我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管得着吗？“
唐彬彬妙怂，“管不着，管不着……”
他还是回阿奶那等肉吃吧。
唐振华觉得自己的脑袋可能真的出了问题，他竟然觉得这样凶巴巴不讲道理的李佳佳也很可爱。
李佳佳指着唐振华，“你给我等着。”
唐振华：“我……我说了对不起了。”
李佳佳挥挥小拳头，“要不我揍你一拳给你说声对不起？”
唐振华站定不动，“来吧，揍哪里都行。”
李佳佳气乐了，“你个白痴。”
唐娇娇从陆之延的后座下来，“三叔，佳佳，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李佳佳像是见了亲人似的飞奔过去，“小娇娇你总算回来啦，我好想你啊。”
差一点抱上唐娇娇的时候，陆之延往唐娇娇身边一闪，轻咳一声。
李佳佳马上控制住自己，面无表情道：“给大表哥请安，报告大表哥，可以开饭了。“
陆之延瞟她一眼，“白痴。”
李佳佳：”……“怎么那么耳熟，刚才谁骂来着？
唐振华忍不住笑出声来。
李佳佳回头给他一个眼飞刀。
唐振华立即收了笑。
唐娇娇一头雾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你们怎么都怪怪的啊？”
李佳佳收回视线，拉着唐娇娇往院里走，“没有的事，回家吃饭吧，快饿死我了……”
陆之延若有所思看了眼唐振华，跟在两个小姑娘身后。
唐振华那一身汗也不知道是热出来的还是吓出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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