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得说:
“牵马我也不去,我一步动不得了,要去你们俩去,我要回去!”
许布袋说:
“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先杀了你!”
说着真用刀去砍他。吓得老得一骨碌爬起来:
“你别杀,我去,我去!”
三个人又骑马走。老得几次又想从马上瘫下来,但看着许布袋手中的刀,抱着鞍在马上哆嗦。这时老冯说:
“少东家,看老得这样子,是真难去杀人。”
许布袋说:
“要搁我在队伍上的脾气,早把他枪毙了!杀人我一个人去,你俩在村外牵马!”
老冯赶紧说:
“好,好,我们在村外牵马!”
到了牛市屯村外,许布袋果真让三人下马,把自己马的缰绳交给老冯:
“你俩牵马到麦稞里等着,我进去杀他!”
老冯老得慌忙说:
“好,好,我们在麦稞里等着!”
许布袋又往老得脸上亮了亮刀,转身一溜小跑就不见了。吓得老得又瘫在地上,说:
“老冯,老掌柜说让借东西,谁知是借人头,吓死我了!知道这,说啥我也不来了!”
老冯这时倒英勇了,说:
“原来少东家是让李老喜勒死的,那李老喜也该杀!老掌柜也没有让咱去杀人,就让在村外牵牵马,杀人用的是人家干儿,我看老掌柜够仗义的!”
老得说:
“我也知道仗义,只是头一回干这事情,当不住腿的家!”
说着,两人牵马隐到了麦稞里。到麦稞里等了一会儿,老得又问:
“不知要等多长时候?”
老冯挺内行地说:
“杀人倒快,就是找人慢。等着吧,反正布袋不回来,咱不能回去,不然见老掌柜怎么说?
”
老得说:
“愿他杀得快些吧!”
老冯、老得说话时间,许布袋已经到了牛市屯的戏台前。戏台上吊着两盏汽灯,亮得晃眼。
这时“玻璃脆”正唱到小寡妇哭丈夫,戏台下许多人都哭了。许布袋把刀藏好,也挤在人群中听,顺便还在小摊上买了十几个梨糕糖。听了一会儿戏,吃了两个梨糕糖,将坐在前边的李老喜给瞄上了。既然瞄上了,许布袋就不再着急,安心听戏。
等戏散场,大家呼喊着搬凳子回家,许布袋就远远跟上了李老喜和他的亲家。李老喜和亲家走在前边,女儿抱着睡熟的孩子走在后边,再后边是搬凳子的两个伙计。等一干人回到家,许布袋也绕道上了他家的瓦屋顶。许布袋伏在瓦屋顶上,以为他家很快就灭灯睡觉,可以动手了,谁知李老喜亲家老关又在正房摆上了酒,和李老喜喝了起来。看着窗户纸上透出的两个对饮的人影,许布袋生了气:
“本来不想杀他,谁知他还喝酒,这下得杀了他!”
好在两人喝的时间不长,伙计提个灯笼,就把李老喜送到了后院安歇。许布袋也从瓦房上檐儿到后院。原以为这下安生了,谁知道李老喜睡下也不安生,屋里的灯一会儿灭了,一会儿又亮了,他一会儿睡下,一会儿又起来了。原来李老喜又跑肚子,睡下一会儿,就得起床到屋外厕所去解手。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把许布袋气得直吐唾沫,骂道:
“今天算是倒霉,看他那个磨蹭劲儿!”
好不容易李老喜睡下了。屋里不再亮灯。许布袋拍了一下巴掌:
“你也会老实!”
就顺着房墙下去。谁知屋后有个狗窝,一个狼狗“呼”的一声扑了上来,把许布袋吓了一跳。许布袋正有气没地方出。一把攥住扑过来的狗脖子,生生地把个大狼狗给攥死了。大狼狗一声没吭,先是腿乱踢蹬,渐渐身子就变成了烂泥。许布袋把狼狗扔掉。绕到房前,到李老喜睡的房子,便去拨门。谁知刚一拨,门就开了,原来是虚掩着的。许布袋心想:
“他倒胆子大,睡觉不插门。”
进屋以后,悄悄摸到床前,从后衣裳里抽出杀猪刀,估摸出睡觉人头的地方,一刀就下去了。谁知一刀砍了个空,把个枕头给砍烂了,床上也没动静。许布袋吓了一跳,张眼往床上看,床是空的,只有翻起的一团被窝。原来在许布袋和狼狗搏斗时,李老喜刚睡着又拉肚子,这次来得比较急,灯也没点就提着裤子出去了。许布袋只好蹲在床脚下等,心里说:
“原想等他睡着送他走,他也不知疼,谁知他没这福气,还得醒着杀!”
心里正说着,门响了,李老喜提着裤子走了进来。许布袋不再等待,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李老喜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突然见有人影黑乎乎扑上来,知道不妙,扭身就往外跳,跳出屋就跑。可他一时着急,吓得也忘了喊。许布袋见他跑了,心里也着了急,端着刀子就追。
李老喜跑到院子没处躲,就一头钻进了磨房磨道里。许布袋也跟到磨道里。两人在磨道里转了两圈,人还没杀上。这时老关的马夫后半夜起来喂马,听到磨房有动静,就过来喊:
“谁?”
听到有人声,李老喜才想起自己也有嘴,便大声嚷嚷:
“快来人吧,快来人吧,有人杀我!”
说完,一头栽倒在磨道里。
马夫吓了一跳,接着在院子里乱跳:
“东家,快起来吧,我是不管了,有人杀李村长!”
他这么一喊,各屋纷纷亮了灯,人们提着裤子跑出来。许布袋见事不妙,只好收起刀,趁乱又攀上瓦屋顶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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