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你内心深处,也未必重视这个,只是面子上过不去罢了,我说得对不对?天涯何处无芳草,世上女的多得是,一花凋落,百花又开,子子孙孙,哪有穷尽?说你不大肚,你就不大肚;说你小心眼儿,你就小心眼儿。
如此说来,我倒觉得曹、袁不错。人家过去丞相的丞相,主公的主公,沈过去属于他俩,现在时过境迁,沈流落风尘,下嫁给你,人家忌妒怀恨了没有?到底人家是大人物,你是平民;人家是鹰,你是个鸡,只顾眼前两粒米。
我朱某虽然不才,但既然到了这个位置,做了皇上,就要为大家谋福利。你从小事上看开,看大事,往远里看,这次迁徙成功,到了延津,跑马占地,成了蒙古王爷,一个沈姓小寡妇,算个什么?再蓄三个四个嫩黄的小丫头,也不都由着你?说得大家心服口服,说得瞎鹿心里也开了窍,破涕为笑。朱很高兴,用大巴掌拍众人的头。
最后又宣布,为了安慰瞎鹿的损失,堤外损失堤内补,他任命,瞎鹿,为我们这帮流民的小头目。又说,丑话说到头里,知道大家过去都很非凡,当过丞相、主公的有,当过“新军”小头目的有,给大人物捏过脚的也有(指我和白石头),瞎鹿过去是一个吹喇叭的,大家可能会不服气,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一小段;我过去不也是个和尚?现在也成了皇上。既然钦定瞎鹿为小头目,大家不要相互不服气。说完,大家齐“”一声。
朱满意地笑了。
第二天起,瞎鹿因祸得福,成了我们这帮流民的小头目。整天跑前跑后,兴冲冲为我们张罗。因皇上说过不要不服气,表面上没人与他为难,只是猪蛋和孬舅,有时横着眉看他。孬舅说:
“老猪,这个鸡巴玩意儿,因为一张×,管上咱们。照我过去的脾气,早挖个坑埋了他!”
猪蛋:“可不!”
又感叹:“时世变化,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曹、袁在一旁窃窃私笑。
白石头在撅着屁股给白蚂蚁挑脚上的水泡。因为一个水泡挑得疼,大针刺到了肉里,白蚂蚁倒吸一口冷气,兜头打白石头一巴掌。白石头“哇”的一声哭了。
我与沈坐在一起。沈虽然怀孕了,但身上仍有一股年轻女人的芳香。这遥远疲惫的迁徙路上。我又想朱这人不错,何时我能重温旧梦,给他老人家也捏一回脚,也算没有白识一些字,也与猪蛋、孬舅、瞎鹿、白石头等愚昧民众区分开来。俺爹在大槐树老家,也能嗍上猪尾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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