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知道怀孕,上次感冒吃了药,还拍了胸透……
芥子看着桥北,有点结结巴巴:他们说这样的孩子不好……会畸形……长肿瘤,我就……
为什么不告诉我?
怕你……生气……
孩子多大?
40多天吧。
桥北坐了起来。可你的胸透是两个月前做的。我陪你去的,我记得时间,因为正好接了一个出口大单。
芥子也觉得好像真是两个月前做的。她困惑慌张地看着桥北。
你是故意的,你不想要我的孩子。桥北站起来,走到窗前。芥子跟了过去,她站在桥北的后面。芥子说,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这不好,但我不知道这么严重,我只是……
桥北猛然转过身,眼睛喷火:你!你杀我的儿子!
不是这样,我真的不是……
芥子第一次看桥北眼眶里闪出泪光,她自己霎时也止不住泪水直淌。
桥北一下就恢复了正常。桥北把手搭在芥子的肩头,他不是我的孩子,对吗?
十三
桥北连续八天都没有回来睡觉。他说公司事情太多,因为准备到大连参加一个投洽会。桥北岛外公司是有宿舍,但都是单身公寓,要是午睡,桥北都是睡在自己办公室沙发上。芥子到衣服柜里看了看,也看不出桥北有没有拿走衣服,平时这些都是保姆打理的。
桥北几乎每天都会打个电话来,简单说一两句。芥子觉得很奇怪,原来桥北也会在电话里简单说一两句什么,听起来特别体贴,现在好像话也差不多,可是,再也没有原来那种感觉。究竟是谁的问题呢?
这期间,芥子碰到谢高两次。一次是谢高到店里视察,芥子跟他笑笑。谢高说,老板,你可真憔悴啦。谢高就走了。芥子天天在镜子里看自己,因为店里到处都是镜子,所以,她倒不觉得自己脸色异常。谢高走后,她悄悄叫过阿标。阿标,芥子坐在一张空椅子上,看着镜子:我最近很瘦吗?
芥子声音很小,阿标声音却很大,阿标说,不是瘦,是气色很不佳。你熬夜太多啦。两个正在焗头发、耳朵又尖的熟客就哧哧笑起来。阿标说,我请你去吃药膳吧,我请客,你埋单。我保证挑一份最合适你的。
第二次碰到谢高是在街头大药房门口,人家不卖那么多的安定给芥子。一次只能给四片。芥子讲了一大堆谎言,无人睬信。谢高正好就从马路对面过来。他看到了芥子。芥子如见救星。谢高一说,大药房主任就给了芥子一瓶。
桥北离家第九天的早上,芥子手机的短信息响了。她没看,磨磨蹭蹭起来洗漱吃饭,后来就忘了。她也没在店里待多久,照例打的到几个大商场闲逛。桥北这八天不在家,她至少买了四千元左右的衣服和皮鞋。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要买,买。已经有两件还没到家就送给店里的小妹了。
大约是傍晚的时候,她提着三袋购衣袋坐在巴黎春天的咖啡座上。这种设置在商场里夹层的咖啡房,大约专为购物狂休息小憩而设的。电话又响了。是谢高。谢高说,生日快乐。
芥子大吃一惊。谢高怎么知道?而桥北怎么忘了打电话?这两个问题交织在一起,使她脑子混乱,一下子什么也说不出来。最近是有点恍惚,她也忘了自己的生日。
芥子说,我想见你。你来找我好不好?我不给你添麻烦。
谢高说,你在哪呢,我来接你。我开着朋友的车呢。
谢高在巴黎春天的咖啡座上找到芥子时,一边走近一边就看见正看着他的芥子,脸上的泪水成串地跌落下来。谢高快到她面前时,芥子用双手掩住了脸。她非常安静,肩头也不抽动,谢高只看到泪水不断地顺着芥子的手往下流,流到咖啡桌上。
谢高说,到我车里去吧。谢高提起她脚边的购物袋。芥子就掩着脸,低头跟着走了。
早上就给你发了短信,祝你生日快乐。
芥子掏出手机,这才打开短信。芥子说,你怎么知道我生日?
不是让你们填过平安共建表吗?去哪里?
我不想回家。还去茉莉苑吧,不,去茉莉湖划船,我不想吃东西。
不,我要先吃饭,我饿了。在茉莉苑吃了饭,再去划船,万一碰到歹徒,我有点力气总好。芥子通过后视镜,看谢高不像是刺激她,可是,心里还是有点难受,想多了,又有点想哭。谢高非常敏感,他冲着后视镜说,你哭起来真难看。别再哭了。
谢高,你停一下好吗?
谢高瞪着后视镜,又干脆转过头来,看到芥子神色确实异常,就把车靠路边停下。他转身看着后排座上的芥子。芥子说,抱我一下,好不好?我想有人抱抱我。谢高似乎想从车子中间跨过去,考虑个子太大,他跳下汽车,拉开了后车门。
谢高踏上车,芥子往旁边让了点儿,谢高抱住了芥子。芥子嘴一撇,终于爆发了。她把脸藏在谢高的怀里,非常失态地号啕大哭。谢高说,小声点儿好吗?让你哭够了再走。芥子哭得很痛快,把眼泪、清鼻涕擦在谢高胸口一大片。爆发了一分钟,哭声渐渐小了下来,变成一串串轻轻的、呼吸不畅的抽噎。她呜咽着说,桥北……呜……可是……我还是……爱他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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