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转身走了。
孟思刑没有拦住他。
余扉翘了课,径直回到家。
孟晚晴和余正弘还不知道学校贴吧的事,正拿着账本在算呢,看余扉又折回来了,以为落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哎呀这都几点了,你是落什么了?赶紧拿了赶紧去上课吧!”
“我没落什么。”
“没落什么?没落什么你回来干嘛?”
“我有点事想跟你们说……”
余扉发现孟晚晴的脸色不太好,“妈,你身体还没好啊?没去看看?”
“你管我身体好不好呢,要说什么赶紧说,说完滚去上课!”
“就是啊小鱼,你到底要说啥?”余正弘放下手里的账本,“刚我就想带你妈去医院了,她非说对完上周的帐再走,这样正好,你帮着我一起把你妈扛过去,别让她在这糟践身体,她自己不心疼,我替她心疼!”
两人一人一句又拌了起来,好一会,余扉才咬牙说了出来:“我喜欢孟思刑!”
“啊?”夫妻俩像是从没听过‘孟思刑’这三个字一样,“你喜欢谁?”
“我说,我喜欢孟思刑,我小舅……”
“啧,我当什么事呢,”孟晚晴抬手拍了余扉的脑门一下,“我也喜欢你小舅,你爸也喜欢你小舅,这有什么稀奇的吗?行了,赶紧滚去上课,要是再让我接到老师打来的投诉电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是说,我喜欢孟思刑,像你喜欢爸爸那样的喜欢,是想娶他、想一辈子只跟他在一起的喜欢。”
孟晚晴和余正弘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里都出现了不理解和动摇。
还有强烈的不安。
“妈,我实在太喜欢他了,还对他做了些不好的事,我逼着他跟我约会,逼着他亲我……”
“等等……”
“我威胁他做了很多很多,这些事,还被人拍下来传到了网上……我知道,你们迟早会看见那些照片的,所以……”
“什么……意思?”
孟晚晴就是大脑再不清醒,也知道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是在开玩笑,什么时候是在说正经话,此时的余扉让她感觉不到一点玩笑的意思,那么……
“你逼他?威胁他?”孟晚晴重复着这两句话时,觉得脑袋里像被人用电钻钻着,疼到全身颤抖。孟起把孟思刑托付给她时,千叮咛万嘱咐过,说这孩子没有遇到好的人,说这孩子命太苦了,还说晚晴啊、你一定要照顾好他,要好好爱他……
这些话似乎还在耳边,可她都做了什么?
她让孟思刑和存有恶念的儿子捆在同一个屋檐下,甚至让他们住在一间房,自欺欺人地以为自己把孟思刑照顾得很好……
“余扉你什么意思?你威胁思刑什么了?”余正弘脑子还没转过来,他不敢去想自己儿子到底对那个白白净净的孟思刑都做了什么,又做到了哪一步。
孟晚晴的脑子里不受控地浮起了一些画面,绝望的画面。
余正弘像是想到了什么,喃喃自语:“难怪、难怪他高一就要搬出去住,难怪他总是不想回来……”
“混蛋!余扉你威胁他什么了,你说清楚!你都对他做什么了!你知不知道他都经历过什么,你怎么可以……你怎么……”
你知不知道他都经历过什么?
余扉神情恍惚地任孟晚晴拳打脚踢,孟思刑从没有对他提过被孟起收养前的事,他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你、你TM畜生!你个……”
孟晚晴实在太虚了,气没一会就开始全身发软,跌坐在地,“你竟然敢威胁他……”
余正弘有些着急地扶起孟晚晴,他知道,那些话孟晚晴是说不出口的。
“在被你外公收养之前,思刑被丢弃过两次,这还不包括他亲生父母把他扔孤儿院外的那次……”
“什么……”
什么丢弃过两次?
他不知道。
孟思刑从来都没和他说过。
“你到底威胁了他什么、你是不是……是不是已经……”
孟晚晴满脑子都是自己儿子胁迫孟思刑的画面,越想越觉得亏欠,越想越觉得痛心,一边是永远都不可能割舍的亲骨肉,一边是父亲临终的唯一托付。
在这么多年的相处里,她早已将孟思刑视为亲人,和余扉一样重要的亲人……
为什么是这两个人,为什么偏偏是他们……
孟晚晴痛苦地喘着气,一阵尖锐的痛楚从腹部涌了出来,疼得她险些失了意识。
头疼,胸口疼……现在是肚子吗?
这种几乎可以把人疼死,但就是会让她始终残留着一丝意识的感觉,太折磨了,像是一种诅咒,让她生不如死的诅咒。
“晚晴!”
当看清孟晚晴的双丶腿间正在往外淌血时,余正弘腿软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120……”余正弘剧烈地喘息着:“快、快啊!!”
像是有人抓住了世界最中央的横柱。
然后,瞬间倾覆。
混乱中,余扉记起了孟思刑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我是从地狱出来的人,就算带着翅膀,也不会是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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