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无事,左右不过松花酿酒,春水煎茶。
墨桐在那滚滚红尘中热闹了三十多年,初来乍到此处,先是忐忑不安,后来虽然不解缘由,却似乎没有什么迫在眉睫的危险,便松懈了下来,也找了些山中的新奇事情,小资了一番,可再然后便是寂寞横生,百般无趣,她索性倒头便睡。只是说也奇怪,她常常能一睡便是一个多月,可是从来无梦,那些三十多年的生活,很干脆地翻过了篇章,除了她脑中的记忆,竟然无处可寻踪迹。
墨桐唏嘘疑惑,心中百种疑问,却无人可解。
这一日,她仍在那大石上休息,忽见不息从土中探出了脑袋,“神仙,山外来人了,豹宝去寻他们了。”
墨桐一愣,抬眼望去,果然见到数座山外,有一大堆的人马,嘻嘻哈哈地朝山里行来。而豹宝正趴在一棵横生在崖壁上的松树里,一声不吭,不时伸着脑袋往下看。倒是一副垂涎三尺的样子。
墨桐吓了一跳,“难不成豹宝想吃的东西是人?”
不息想笑,偷偷抬起头来看向墨桐,“神仙,豹宝是以梦为食的幻生兽,怎么会吃人?”
幻生兽?以梦喂食?
墨桐再一次有了清炖了不息的冲动,这个小人参精,肚子里有料还不早点爆,就你这点觉悟,再过五千年,也抱不上我的大腿。但她转念一想,看来自己问话的方式不对,必须得给它点启发。一会儿回来再找你算账,墨桐心中这么嘀咕着,转瞬已经来到了豹宝的身旁。
豹宝感觉到了她的到来,回头冲着她摇了摇尾巴。
墨桐伸手,示意它快到自己的怀中来。豹宝无声地一跃,稳稳地落在了墨桐的怀里。
墨桐便凝起了一片雾气,盖在了那些人的头顶上方。她抱着豹宝躺在了那团雾气里,听着那些人说话。
这一群人,人数不少,多数都是仆役,正经的主子只有三个,正坐在双人抬的肩轿里。还有一个人背负长剑,傲然地骑在马上,紧跟着这三人的肩轿。在这剑客前面的肩轿上坐得是一位少女,不时含情脉脉地回头朝剑客抛去一个笑容。让那剑客越发得傲娇,下巴抬得越来越高。
坐在第二顶肩轿上的公子哥儿突然挥手,示意众人停下。队伍中管事的人,连忙过来听他的吩咐。
那公子哥儿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这么一小会儿,雾气大的都看不见了?”
管事的忙回道,“马公子,我们如今已经到了半山腰。平日里,这里便是云雾缭绕,今日日头不大,雾气浓密了些,也不奇怪。一会儿,要是有风来,吹散了就过了。”
这位马公子还是比较在意自己的小命的,“真的不妨事?莫不是这怒归山脉里真的有神仙。”
不待管事的回话,第一顶肩轿上的男人转过头来,似笑非笑,“马贤弟,闹着要来山中遇仙的人是你,我说弄点其他消遣,你非要说要一试仙缘。可听你方才这话,你自己也是不信这山中真的有神仙的。那又何必到这荒郊野外来折腾我们呢。”
那位马公子不服气了,大声嚷嚷,“苗大哥,又不是我一个人要来的,苗家妹妹也是好奇的很。我也不过不忍心扫了她的兴致罢了。”
苗大哥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那少女正在跟那个剑客眉来眼去的打着暧昧管司。他笑了笑,不再提刚才那话茬,转而道,“那依马贤弟的高见,我们是继续走呢?还是在原地作停留?”
这时,那管事的倒是大着胆子插了一句,对着自家主人苗公子道,“大公子,这山里雾气大,看不清路,还是稍作停留较好。”
苗公子道,“也罢。就停在此处吧。”
下人们立刻忙碌了起来,清除了一块空地,点上几处篝火,开始搭建起帐篷来。也有几个健仆,忙在那清出的地面上铺上了毡毯和简单的矮凳,让这几位主子坐下来喝茶休息。
那苗小姐便伸着一双纤纤素手,翘着兰花指,慢慢地煮茶。
马公子面露微笑,看得目不转睛。
那苗公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宽扁的银壶,“来来来,家妹的茶水都为沸呢,我这里有百年佳酿,马贤弟可要先尝上几口。”
马公子立刻来了兴致,“真的是百年佳酿?”
苗公子让仆人地上三个银杯,亲手斟满,递给了马公子和那位剑客。
马公子迫不及待地一饮而尽,只觉得一股烈火从入口处一直烧到了心肺,辣得他半天合不上嘴,可是待那劲头稍稍过了些,又觉得无尽的甘甜,从舌下倒泛了开来。
他不由得拍着腿大赞,“好酒,好酒。再来,再来。”
苗公子不肯了,“这是我家中难得的珍藏,我还准备要是真的能有仙缘,还准备供奉给神仙呢。”
马公子越发觉得馋虫上涌,抓心挠肺的难受,“苗大哥,若是我们真有仙缘,这位神仙也是不好这一口的。”
苗公子一脸不信,“供奉神仙自然得挑最好的东西,你怎么知道这怒归山里的神仙不好这个。”
马公子嘿了一声,“这位神仙,是位女神仙,自然是不好这个的!”
苗公子嗤之以鼻,但却又开了银壶给他和那剑客又各满上了一杯,“莫非贤弟知道这怒归山中神仙的来历?”
那马公子两杯下肚,整个人便飘飘然了起来,他冲着苗公子神神秘秘地说,“你别说,我还真的知道些。”说罢,捧着那银杯,又是一个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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