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舰的手只碰到宋乐的腰一秒,立刻被宋乐巧妙地挣脱开,她仍是低垂着眉眼,头也不抬地接过席舰的外套。
她不清楚今天自己的妆是否会露馅。
男人眉毛微挑,“怎么,是个哑巴?”
他不会连识别多少岁女人这点眼力见都没有,这小保姆的腰肢细得很,皮肤尽管油腻却也细白。
“席先生,我只读到小学就没读了,担当不起席少爷的家教。”宋乐压着嗓子说。
席凌名跳到她面前,近一米六的身高,坐不了公车免费票,他趾高气扬地指宋乐的鼻子,见她低着头还是比他高,不服地又去搬了一张椅子,踩上椅面,这才居高临下地说:
“哼,我还不稀罕你教我呢,那道鬼题刚好被你蒙对而已,拽什么啊。”
宋乐挺烦这种心智未成熟又霸道的小孩子,不想搭理,干脆闭口沉默。
“凌名,下来。”席舰淡然的语调里藏着不容抗拒的意思。
席凌名撅着嘴,势必把戏演到底,“爸爸,叫林怔哥哥来就很好啊,别让林嘉怡来就行。”
宋乐的眼神微变。
这都能撞到跟林家有关系的雇主。
“林怔是北大高材生,暑假忙着做科研,哪有时间兴师动众地教你一个小学生。”
“不过,”席舰下一句话玩味起来,他说:“林嘉怡倒是今年的高考状元,和她哥报了同一间大学。”
席凌名发现俯视别人的感觉也就一般,轻盈地跳下来,“不可能!林嘉怡废物一个,在我面前装模做样的,有时候看我的目光好恶心。”
席舰:“说话放尊重,不装乖儿子了?”
席凌名秒换脸:“对哎,爸爸可不可以别让那个臭大婶单独教我?”手指不客气地又指宋乐。
“凌名,你没有选择的权利,前十三次的选择权你已经透支完了。”男人不留余地。
席少爷苦着一张小脸,气冲冲地踩了宋乐一脚,然后飞快跑上楼,砰地一声关紧房门。
这是宋乐见过脾气最差的富人家小孩。
脚被踩的阵痛渐渐蔓延到上头顶。
“月月,今晚你来服侍我。”
不一会儿,席主人理所当然地嘱咐。
席管家反应也快,“宋月月,你去换套衣服伺候席先生。”
话音一落,宋乐皱眉一瞬又隐去。
“好的,我知道了。”她温顺地回答。
半个小时后,宋乐在其他保姆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穿上席管家给的白衬衫和黑长裤,像一位办公室的女秘书,如果忽略脸上腻味倒胃口的差肤质的话。
席舰在二楼书房等着她。
宋乐闭眼一秒,眨眼间闪过无数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她重新睁开眼,曲起手指叩了三下门。
书房内的男人应:“进来。”
推开门进去,宋乐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心无旁骛,没多看房内的布置构造。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席舰靠在真皮座椅上,夹着烟头吸了一口烟。
宋乐:“不知道。”
“凌名在电话里跟我说遇到了一个恶毒又聪明的老巫婆。”
宋乐心想孩子的确是祸害。
“你所表现出来的举动可不像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女人。”席舰慵懒地吐出一个烟圈。
宋乐将头放得更低。
“去把脸洗干净。”席舰说。
她不动,“席先生对不起,我的脸现在不能沾水。”
“难不成你不洗澡?”席舰在烟雾中扬眉。
宋乐冷静地应对:“所以我在沐浴之前都会用透明塑料袋遮住……”
话没说完被男人高脚杯中的暗红液体扑面甩了一脸。
陈年好酒从她的眼睫毛、鼻尖、人中以及下巴渐渐流过滴落,刷洗出脸颊几处透亮白净的皮肤。
某种程度来讲,有其父必有其子。是宋乐低估了对方。
席舰:“82年的红酒,给你洗脸值不值?”
宋乐尽量压下心底的气,平和地回:“不值。”
席舰笑,烟雾一点点散去,他好整以暇地支手打量这个看皮肤不会老过二十岁的女人。
或者说,女孩。席舰的视线扫到她的胸部时,狭长的眼睛微眯。
“换衣服,”席舰将快燃尽的烟头往烟盅里碾灭,“然后,来陪我聊聊天。”
宋乐在正常反应时间内,快速地过滤了一遍男人对她可能会产生的念头。
“好的,席先生。”她闭了闭眼,由始至终低头进来,低头出去。
被红酒打湿的白衬衫扎眼得很,宋乐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水,面无表情地推门而出,席管家恪守职责地在门外等候,以便随时应付意外情况。
而现在果然出现了意外情况。
席管家的眼光毒辣,锐利的目光从宋乐出来的那一刻起就没停止过审视。
他竟然疏漏了,让一个丫头片子混进来了。
“席管家,席先生让我再换一套衣服。”宋乐不卑不亢地开口。
“储物室有备用的。”席管家面色不善,却不能违抗主人的意思。
晚了,木已成舟。他人生中第一次看漏人的败笔。
五分钟后,宋乐发现还是有一样好处,席管家来通知她搬东西,不用再跟保姆们同住,而是能独享一间条件更优的客房。
大概相当于席家客人的待遇了。
十分钟后,她重新打理好自己,将假发摘了,脸洗干净,最后打量一遍镜子里能看出年龄的自己。
她的生日在十月尾,现在仍是处于未成年。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很尴尬的年纪,如果是十四就能上法庭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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