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栈那边的大火似乎已经灭了,月亮又被厚厚的乌云遮住,目光所到,是一片黑沉沉,锦绣心头茫茫然失了方向。
她一拍额头,觉得挫败,原以来阿日不会走远的,自己一追,应该很快追上,不想……
看来现在得等天亮再作打算了。
“原地兜圈圈是不是很好玩?”
此时,正值夜深人静,锦绣正愁找不到人问路,韩誉的声音适时的冒了出来,令她顿生一种恍若在做梦的感觉。
她猛的转过头看去,只看北边的楼台平台,一道颀长的身影慢慢现了出来,玄袍猎猎鼓动,那人抱胸,正俯视。
“韩誉!”
她惊喜交加的蹿上去,来到他面前,这人脸上正浮现着一抹古怪的神色:
“你怎来了?”
“你先回答我,你在做什么?”
他淡淡的看着。
“呃,我……”
锦绣有些不好意思,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刚刚待过的地位,小声道:
“我在辩认我在哪个位置!”
他不觉扯了一下嘴角:
“哦,迷路?”
被叫破后,锦绣大窘,咳了几声,接道:
“不关我的事。我第一次来东都!现在又是夜里,会迷路也正常!”
那表情,说有多无辜便有多无辜。
韩誉好笑的摇头,吐出一口气,转身道:
“走吧,我带你回去!”
“谢谢!”
锦绣立即开心一笑,每次,她走丢,捡到她的总是他,这不是缘份是什么?
“可是,我的阿曦不见了。我们去找找吧!”
“你是说那个随从?”
“嗯!”
“原来你是为他才跑出来的!”
“我怕他出事!”
“放心,那个人能耐着,出不了事的!”
二人才从楼台上跳下来,锦绣还说些什么,突然,空气里传来一阵急而促,又极为轻翼的脚步声,一排密集的暗镖在这个时候排列整齐的往这里扑过去。
“小心!”
锦锈改口,惊警的叫了一声,拉着韩誉躲到柱子后头,柱子上,立即发出噌噌噌的声间,暗镖一只只皆钻进了木柱。
“拿下,要活口!”
对方有人高喝一声。
一排黑衣人冲他们围了过来。
***
锦绣从未杀过人,可是这一场大战,令她大开了杀戒。
后来,每当她记起这一场大战,心窝处总会生出砰砰砰的乱跳。
当手中利刃刺破一个活人的胸膛时,她浑身上下生出了一种没顶的恐惧……
这样的经历,实属生平第一次。
她杀了人,因为要救韩誉。
当他们联手一起面对那一群饿狼般扑来的杀手时,为自保,杀,是一种本能。
起初,她下手并不重,后来发现自己的心慈手软,几次令韩誉陷入险境,她惊呼救他时,用抢来的长剑结果了一个人,当她发现自己杀了人以后,整个人几乎傻在当场……
等到荣王府的人赶来到救场,那些杀手基本上都已叫他们解决掉,空气里的血腥味,手上黏绸的感觉,令锦绣觉得浑身虚软。
战斗已结束,她无力的扔下手中那柄结果了数条人命的血剑,往地上倒下去的时候,有人扶住了她。
“没事了。”
韩誉对她说。
她把住那人的手,对上的是他关切的目光,“哦”了一声后,整个人就往他怀里栽下去。
那个男人张开了怀抱,将其容纳,抱起,转头低低吩咐了一声他的属下们行事:
“将活口带下去严加审问!”
这样的怀抱,是锦绣所熟悉的,只是这样一种命令语气,好生疏,她想念他的阿誉:
“寒誉,我想回家!好想好想!”
声音是无比恐惧和哀伤的。
她好期待这一切,是一场梦。
韩誉转过了头,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半晌,如同受了蛊惑一般,点下头去:
“别怕,我带你回家!”
***
夜色深如墨。
两道人影,在他们离去以后现了出来,是阿日和他的手下阿满。
阿满满眼不解的看着自己的主子,猜不透他到底在想做什么?
“你回去吧!”
“是!”
阿满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停下,回头审视自己的主子,他正慢慢的往荣王离去的方向走去。
如果没有猜错,荣王必是将这位锦小姐带去荣王府了。
他疑惑的是,他家少主如此在意在锦小姐,怎会放任她陷于危险之中,而且还让人家和这个荣王共患难?
主子明明知道放火的人是永昌王派来的,却故意被引开,明明有听到这位锦小姐在黑夜里寻找他,他默默跟着就是不跑出去相见,亲眼看着她和荣王被神秘杀手追杀,就是忍着不去救,为什么呢?
在华夏,无人知道少主的本名,可刚刚,他听的清清楚楚,锦小姐在叫少主:阿曦。
他家少主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
其实,阿日的心思很简单:想煅炼她,希望她能慢慢学会自立,学会在紧急的情况下自保,甚至习惯这样鲜血淋淋的场面。
这世界很残酷,太过仁慈,会害死自己,杀人,或被杀,当你必须作一个选择的时候,懂得自卫,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既然她如此在意那个男子,那么,好,他努力帮她,训练她,直到她足够强大。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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