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差矣,我大理寺才是范大人最好的归宿!”
受某部电视剧的影响,范轲将《洗冤集录》从头到尾读了一遍,虽然大多数内容记忆已经模糊,可是开篇第一句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没想到他只是想用这一句打压一下付显祖,没想到效果这么好,让两位陪审对他好感倍增。
县官不如现管,庆王府的势力是大,孚尹书院的影响力也极大,可是在他们不直接插手的情况下,对这个案子影响有限,反而这两个陪审官,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在两个陪审官的坚持下,仵作被传唤了上来。
范轲问道:“刘大郎(刘二孬儿子)的尸体可是你验的?”
仵作点头,“回大人,是小人所验。”
“你写的验视单上写的可句句属实?”
“我们仵作这一行都是父一辈子一辈传承,我们的规矩就是必须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不实。”
“狱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范轲又将这句话重复了一句,“若是你的检验出了错误,案情就极有可能出现冤狱,你知道?”
“小人知道。”
“好,我且问你,卷宗上写,死者面色赤,口鼻有沫,银针探口中程黑色,你由此断定他是中毒而死。可有此事?”
仵作回想当天验尸的情景,银针入口之后立刻就变成了黑色,于是说道:“回大人,确实是中毒而死。”
“嘭嘭···”付显祖轻轻敲了敲桌子,“小范大人,你要是再问这些我们都知道的事情,咱们还是尽快结束吧,别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付大人莫急啊。”
范轲应了一声,接着说道:“正常中砒霜之毒而死的人是什么样子的,你可知道?”
仵作当即说道:“面色青紫,口吐白沫,又是伴有七窍流血。”
仵作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解释,“刘大郎虽然脸色不一样,可是口中有沫,嘴里又有毒药,当然是中毒而死。”
“你可曾检验过他的食道和胃里是否有毒药?”
“这个···”仵作欲言又止,在范轲咄咄逼人的注释下,还是说道,“回大人,既然口中有毒,就说明死者服下了毒药,由此得出是中毒而死难道还不够吗?”
范轲忍住了过去抽他一巴掌的冲动,对着刑部主事和大理寺正拱拱手,“二位大人的意见呢?”
刑部主事和大理寺正没有说话,不过他们心中是认同仵作的说法的。
范轲摇摇头,对仵作说道:“要是我给你毒药,你喝进嘴里发现有毒吐了出来,然后我把你掐死,你的嘴里有没有毒药?”
付显祖不耐烦的说道:“无论是毒杀还是掐死,都是你做的,有什么差别!”
“你的意思是?”刑部主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摆手示意付显祖不要说话,目光灼灼的看着范轲。
“刘大郎不是死于毒药!刘二孬根本就是在说谎!”范轲直指刘二孬,厉声说!
“没有!我没有!就是我杀的我儿子!我都认罪了,你们还审什么!”刘二孬忽然如同疯了一般,扑向范轲!
范轲一脚将刘二孬踹到一旁,几个差役上前将刘二孬止住。
范轲整理了一下衣服,接着说道:“刘张氏,我问你,你跟你丈夫感情如何?”
“我们感情很好。”
“可是你们的邻居说你总是训斥你的丈夫,可有此事?”
刘张氏低下头,过了一会,才小声说道:“民妇丈夫好赌,经常拿着家里的钱去外面赌博,输多赢少,民妇只是偶尔抱怨几句。”
“你抱怨的时候,你丈夫作何表示?”
“他都是听着,跟我赌咒发誓不再去赌了,可总也改不了。”
“所以,他这次赌钱不但把家里的钱输光了,还欠了一屁股高利贷,你为了求她跟娘家借钱才把他赎回来,所以就怀恨在心,才动了杀心!”
范轲说到“动了杀心”的时候声音忽然拔高了!
“不是的,我没想杀他,是他说我的钱是跟外面的野男人借的,还打我···”
“啪!”付显祖一拍惊堂木。
吓的张刘氏一哆嗦,才恍然自己是被范轲给诈了!
范轲看了付显祖一眼,“付大人,你就这么怕刘张氏说出真相吗?”
付显祖不屑说道:“范轲,只是个闲职武官!如今犯人自己都认罪了,你还在这里这么多废话,难道不怕本官向朝廷奏你一本吗?”
范轲也不示弱,“付显祖,你身为五品朝廷命官,草菅人命,枉顾国法,难道你就不怕国法无情吗!”
刑部主事和大理寺处于职业习惯,正正听的入神,被付显祖打断,有些不高兴。
可是范轲跟付显祖那属于神仙打架,他们只需要看热闹,谁也不想掺和进去。
“本官宣布退堂!”付显祖站起来往外就走。
三班衙役带着三名疑犯就要离开。
范轲脑袋上青筋暴起,眼看案件就要清晰了,付显祖居然来这么一手!
“等等!”堂外走来一人,正是孚尹书院的四大贤者之一的齐凤年。
“付县令,既然是审案,当然是审明白了才能退堂,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付显祖顿时觉得身上的压力倍增,孚尹书院作为大景第一书院,朝堂文官中有三分之一出自孚尹书院,另外三分之一出自国子监,天下其他地方的人才公愤三分之一。
齐凤年只有三品的文散官,可是他的门生故吏,同窗好友遍布朝堂,可不是范轲这种只是抱上别人大腿的人所能比拟的。
范轲心里一喜,有这位大神坐镇,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处理多了。
“怎么了?难道孚尹书院想要干涉朝廷政务吗?”
众人往齐凤年的身后看去,只见一个白面长须的美胖子正一步一步的走到二堂的门口。
美,和胖子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身上似乎有些不协调,可是这位身上每一个地方都胖的那么和谐,似乎瘦了反而就不美了。
付显祖脸上漏出一抹喜色,赶紧抢步上前,“学生见过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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