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对。”“右边一点,用力扎下!”“很好!”
她的视线落于他执笔的右手上,他身体微侧刚好盖住了字迹,不过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他会在灯笼上写什么了。
抬首月明如镜,迎面清风徐徐。
美好的夜,美丽的景,美……妙的人。
又一盏天灯飞起来,他欣喜的声音近在耳畔:“成功了呢!”这是自己亲手做的第一盏灯,云曼回眸,笑靥如花:“嫣紫姑娘,谢谢你!”
长河没应声,视线随着那天灯飞远,良久道:“愿我们都能如愿以偿。”
她能不能如愿以偿还不知道,这妖人的……起码他今晚这么卖力表演是有回报了。
余光瞥到左边接近的那人已近在身侧,长河微偏头,目光望过去,面上恰到好处显出惊讶的神色。
那女子雪白毛裘及地,乌黑长发拿金色发带挽着,望向她微微一笑,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长河了然点头。
身侧的俊美男子浑然不觉周围动静,专注望着天际飞远的明灯,眸色略深似有感触。
女子怀抱着外衣,从身后一步一步轻轻走近。
属于情人的夜,连周遭的空气都隐隐亲昵氤氲起来。
她这个人一向很自觉,所以……女子手中的外衣披上美人的肩时,长河已经很自觉地在一丈开外的小路上了。
习武之人听力过人,隔了这么远还是能隐隐听到情人间的呢喃耳语。
男子惊喜的声,女子温柔的声,还有……最终淹没于唇齿之间的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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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出去给了大漠,死光光这个蠢蛋救出来后就先放在风邪那边,当务之急是先跟颜桑对好口供,明日关于死光光自尽的事总得有个说法才行。
说也奇怪,颜桑从酒宴出来后去哪里了?
长河走进院子,想着先去颜桑房中看看他回来没,脚步却突兀停住。
院中那棵老槐树,在月色下静静地泛着银光。
闪闪的,一亮一亮的,是云曼说过那些好看的莹月虫么?在月光中莹莹生辉。
阿伊走出门,就望见那巫族的少女正看着一树的灯笼发呆,面容一贯的平淡无奇,只一双眼晶亮耀人。
她忽然转头看过来,声音有些急促:“阿伊,这灯笼是你扎的?”
阿伊怔了怔:“不是,我们都在房中,也不知道哪处来的。”
“颜桑人呢?”
“皓月司圣刚才来过,颜桑刚跟着她走没一会儿。”
“他们有没说去哪儿了?”
“好像去什么……灵犀阁!宫里安置尸体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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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桑师兄!”
她口中叫得急,脚下的步子更急,一进门就一个踉跄直直朝前方栽下去。
圣女宫主旁边的年轻男子连忙伸手相扶:“嫣紫姑娘小心!”
那巫族少女顾不得道谢,眼中含泪望向颜桑:“师兄,我听阿伊说哑奴死了?是不是真的?他人呢!不可能的!”
颜桑沉默点头,她眼中的泪顿时落了下来,先前伸手搀扶她的风邪低声劝道:“人死不能复生,姑娘节哀顺变吧。”
“他人在哪里!我要看看他!”
有人领她到了屋中停尸的地方,掀开白布的一刹那她眼泪落得更凶,扑上前去,泪珠争先恐后朝外涌:“哑叔!哑叔!”
眼看长河哭得肝肠寸断,蛊族之王不禁叹道:“看来嫣紫姑娘与这位哑奴感情当真非常好,若她知道此人居心不良乃至服毒自尽,恐怕会更加伤心。”
圣女宫主点了点头,正待言语忽然听到那姑娘惊叫了一声:“这不是哑叔!”
屋中人皆面现讶色,风邪问道:“嫣紫姑娘何出此言?”
那巫族少女原本横卧于尸体之上痛哭,碰巧翻开了他颈项衣领,笃定道:“哑叔脖子上有块红色胎记的!这个人没有!”
屋中人面面相觑,良久风邪肃穆问道:“嫣紫姑娘能否确定?“
“当然能确定!哑叔自小照顾我的!这,这个人不是哑叔……那哑叔呢?这个人是谁?哑叔去哪里了?!”
她神色一时之间很惶恐,风邪与圣女宫主对视一眼,前者明了道:“看来哑叔是被人掉包过了!颜桑大人,嫣紫姑娘,你们一路行来可曾觉得此人从何时开始有不对劲之处?”
颜桑摇头:“我与她们无甚接触。”
长河想了想道:“我也没看出来。因为哑叔面目浮肿,又一直有衣领遮着,要不是这块胎记也不会发现……”
风邪点头:“那也难怪对方会挑哑叔下手了。宫主,”他忽然转头,面露担忧之色,“先是明月圣女使出事,现在哑叔又遭人掉包,对方很可能就是冲着祭祀大典来的,看来从今日开始要多加防备才行。”
“蛊王大人所言甚是。灵光,九珊,你们把尸体抬去断尘坡,尽快安排天葬,在祭祀大典之前不要污了圣气。”
天葬……这下好了,不用她费尽切四十九块了!那些秃鹫一人一口,凌思广这倒霉催的笨蛋这次不是死光光,是死透透,死绝绝。
风邪忽然道:“宫主,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蛊王大人请讲。”
“我观此人所流出血迹,浓而不凝,色泽艳红,生前必定精气神充足,所以死后尚有一口灵气不散。这种死尸乃是炼蛊养虫的最佳器皿,若是葬了未免可惜。风邪想跟宫主讨个情面,要了这人盅来炼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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