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天一心要放他们独处,但从慈幼院出来的时候可不只两个人,骆小王爷怀中还抱着先前那个奶娃娃。
“念儿,叫姐姐。”
他伸手逗她,奶娃娃瓮声瓮气道:“姐姐,姐姐。”一边朝长河伸出胖胖的手臂。
那手臂肥肥的嫩嫩的,莲藕一样一节一节,骆子旭笑道:“看来念儿很喜欢你呢。”
是吗……可她不喜欢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儿,尤其是……长河面露嫌恶,还留着口水鼻涕的小屁孩儿!
“抱抱,抱抱!”
“不抱!”
“抱抱,姐姐抱抱!”
“不!”
小胖墩儿执拗地伸着手,却眼见漂亮姐姐退开三丈远,小脸上终于现出委屈的神色,哇一声哭了出来。
“念儿乖,不哭不哭。”
小胖墩儿的声音太响,引来无数路人围观,年轻的男子怀抱着娃娃,轻声地好脾气地哄着,旁边的俏姑娘远远杵着,脸色比茅坑的石头还臭。
已经有人开始指指点点了:“这当娘的怎么回事啊?心肠这么硬,孩子都哭成这样了!”
“就是就是,没见过这么狠心的娘,可怜这俊公子跟娃娃了。”
“我说肯定是后娘!说不定这孩子就是她打哭的,要不能哭得这么惨?”
这帮八婆!
骆小王爷回头,眼色带些求饶:“要不你抱抱?就一下?让她先止了哭吧?”
长河简直想砍人,挣扎良久,终是不情不愿地伸出手。
骆子旭连忙欣喜将人递过去,那家伙软绵绵的一团,长河也不知道怎么抱,就两只手拎着,跟小胖墩儿鼻对鼻,眼对眼。
别说还真灵,小胖墩儿顿时就止了哭,大眼睛还噙着泪水呆呆跟她对视半晌,忽然破涕为笑,跟着还伸出肉手试图揩油:“姐姐抱抱!姐姐亲亲!”
这厮还得寸进尺!
眼看某人又露出要狂躁的目光,骆子旭忙插口道:“念儿乖,不许再闹了!要不姐姐不抱了。”
威胁生效,小胖墩儿立马安分许多,挣扎着朝长河怀里缩了缩:“抱抱抱抱。”
她郁闷……怒火迫切需要转移一下:“你干嘛非要带着她出门啊!”
骆子旭静默,须臾道:“现下也没人照顾她,我想带着她,稍后还能顺便去药铺抓些药。”
“你……有病?”看他这样子也不像啊,虽然稍微瘦了点白了点。
“不是我,是念儿。”
这更难以置信了,“这家伙有病?!”看她生龙活虎的,比谁都精神嘛!哭起来嗓门儿这么大!
“念儿她有间歇发作的痉挛症,根本不知道何时会病发,也不知道在什么情况下会病发。平日里与正常孩子没有区别,每次发作却都是危在旦夕。或许就是这样,她的爹娘才会遗弃她。”
长河微愕,半晌道:“没有办法治好吗?”
骆子旭摇头:“有时会给她用些舒筋活血的药材,但有没有疗效根本不知道。每次发作都是凭着侥幸撑下来,也不知道下次……”他的声音渐低,带着沉重的伤感,“下次这孩子还能不能挨下来。”
她听他说着,抱着怀中肉团的手下意识扣紧了些,才是个……这么小的孩子。
“要不我让孤烟来给她瞧瞧?孤烟很厉害的!”
“好。”他轻笑,“这孩子这么坚强地想活下来,我们更不能放弃希望是不是?”
“天无绝人之路,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先前听说了她的病,就一直觉得揪心。我想跟坊主说,能不能把这孩子带在身边,以后跟我回蕲州,一来可以给她更好的条件,二来也方便照顾。”
“也好。”她低头瞧了一眼怀中乐呵呵的胖墩儿,嘴角一勾:“这家伙跟你多有缘,你小时候也是个胖墩儿!”
骆子旭没留神她会说这话,伤感的情绪也一下缓冲去,忍俊道:“那跟你也有缘啊,你一向都跟胖墩儿很有缘。”
“去!”长河嗤之以鼻,“别诅咒我。”
骆小王爷浅笑不语,两人言谈间正走至一处酒楼前,他忽然喜道:“是景岳楼!那时候我们时常在这处吃饭,还记得不?”
“不记得。”
他回眸,须臾眉眼笑弯:“你记得。”
“都说不记得了!你烦不烦?饿就进去吃饭!我都听见这胖墩儿肚子叫了。”
她抢先抱着胖墩儿上了二楼,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骆子旭在她对面坐下,似有感触地笑道:“这里还跟以前一样,临窗坐能看到下面的湖面,景色很美。”
“是。”她难得附和他一次,跟着道:“景色没变,这大概就是别人常说的,物是人非事事休了。”
骆子旭闻言微怔,良久咳了一声道:“不知道菜色有没有变?我记得以前,你最爱这处的红烧蹄膀了。”
长河讶道:“是么?我以前很喜欢吃这个?啊,大概是之前吃太多,现在可讨厌了!很多年没吃过了。”
她看上去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样子,骆小王爷微微一笑,若无其事道:“可惜你都不记得了,不过我始终记忆犹新,那段时间对我来说,算是生命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了。”
这人……她恨得牙痒痒,刚想开头,他却抢先主动转了话题:“我记得那时候你很讨厌寒天师兄的意中人,每次碰面有一半的时间都在骂她,那姑娘现在怎么样?他二人成亲了么?”
一提这个,长河心情大好:“早分了!”对了,那时候没等张天仙跟寒师兄闹翻,骆子旭就离京回了封地……她一时想着又好笑:“我记得你走的那时候还哭鼻子呢,非要我答应以后去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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