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脱险
粉脸姐本来还昂着头,一副天下我最大的样子,突然眼前金光一闪,定睛一看,稍一愣神,立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瑟瑟发抖道:“奴家见过将军,望将军恕奴家有眼无珠!”
宋珺手上的,是一块巴掌大的金牌。正面是一条翻卷腾飞的五爪金龙,背面是“如朕亲临”四个楷书金字。
“你且起来,带我随处看看。如有怠慢,连前并罚!”
粉脸姐连忙爬起来,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与先前判若两人。
距魁元舫不远的一处临河私宅里,坐着三个精壮的汉子。
“耿大人,他们上去了!”
一个高个子趋前一步,黑黑的脸上写着焦急。
被称为耿大人的汉子国字脸棱角分明,大刀眉又黑又浓,蒜头鼻尖红红的,颌下短髭如针。
他啜了一口茶,不慌不忙道:“急什么,看看再说!”
另一个矮个子闭目养神,好像这一切与他无关。
高个子走到窗前望了望,又朝耿大人道:“大人,他们进去了!”
“方清昂,你安静会行吗?”矮个子睁开眼,没好气道。
方清昂扭头瞪了一眼道:“你爱坐你坐,老是这样憨皮,坏了事咱们都吃罪不起。”
耿大人沉声道:“清昂,什么叫憨皮?朱子云这叫沉住气。像你这样只知道冲冲冲,怎么干成事?主子可交代了,不到万不得已,任何人也不得出手。”
方清昂挨了训,闷着头坐下了。
朱子云一声不吭,继续他的假寐。
魁元舫很大,大约长10米,宽7米。船头是两个套间,中间是一个很宽敞的客厅,靠着窗户摆着两排精致的几案。船尾只有一扇门。
宋珺瞅了瞅摆设道:“这位姐姐怎么称呼?”
粉脸姐忙道:“奴家花玉容。”
“哦,花姑娘。”
话一出口,宋珺心里就给自己扇了一个大耳光。
自己是堂堂奋威将军,可不是喜欢花姑娘的小岛鬼子。
“将军有何吩咐?”
“你这舫名为魁元,必然有花魁。她是何人?姓甚名谁?”
粉脸姐忙道:“回将军,我这舫里的姑娘叫卢惜惜,年方二九,的确是远近闻名的花魁。”
宋珺哦了一声道:“舫里还有什么人?”
“还有三个丫鬟,一共五人。”
“可否方便引见一下卢姑娘?”
粉脸姐面有难色,轻声道:“此时姑娘正在小憩,将军暂且饮茶稍等,待姑娘醒来,再行相见。将军以为如何?”
看来有些不巧。宋珺也不勉强,兀自坐下,又对谢冰使了个眼色。
谢冰会意,带着寒霜寒雪好好看了一下两个套间。
粉脸姐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随即无奈地摇摇头。
你敢怎么样?人家金牌在手,别说是看看,就是把你这画舫一把火烧了你也干瞪眼。
一个丫鬟奉上茶,宋珺慢慢饮着,眼睛有意无意地瞧了几眼地板。
“花姑娘,这地板下可都是石料吗?”
“是的将军!”
宋珺望望外面的画舫,轻声吟道:“钓罢归来不系船,江村月落正堪眠。纵然一夜风吹去,只在芦花浅水边。”
这时候,船尾的房门打开了。
一个模样俊俏的十六岁左右的丫鬟走了出来,径直到宋珺面前,福了一礼道:“我家小姐有请客人!”
宋珺手指很随意地点了几案两下,起身对谢冰道:“冰儿,我进去一会。”然后背负双手,随着丫鬟而去。
船尾是一个大套间,两室,一个小客厅。
宋珺一进小客厅,就只觉一股幽香扑面而来。
小客厅摆着两个几案,几上放着精致的茶具。墙上挂着些名人字画,顶上还有一挂吊兰,显得清幽典雅。
丫鬟关上门,躬身道:“客人请坐,小姐这就出来。”
宋珺从前世到今生还是第一次进这样的风月场所,颇有些忐忑,不过想到谢冰她们就在外边,倒也平静下来。
少顷,从内室出来一位姑娘。
她穿着翠绿衣裳,头梳着一个坠马髻。长身玉立,肤赛凝脂。脸施薄粉,杏颊红晕,星眸琼鼻,唇绽樱颗。美中不足的是,眼皮微肿眼圈带黑。
“让客人久等,惜惜怠慢了!”
容貌一流,声音也宛如珠玉落盘笛音清扬。
宋珺稍一痴楞,便起身拱手道:“打扰卢姑娘休息,在下惭愧,还望姑娘海涵!”
卢惜惜莞尔一笑道:“客人请坐。刚才耳闻客人‘钓罢归来不系船’诗句,甚是心喜。我们这舫可不就是不系之船吗?只可惜,纵使狂风劲吹,也不可能飘去芦花浅水边了。”
说到后面,竟是娥眉微皱,轻叹出声。
宋珺轻声道:“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世人哪个没有苦衷?只是看各人如何对待,还望姑娘往宽处想。”
卢惜惜妩媚一笑道:“客人胸襟豁达,且满腹才华,出口成章,将来造化自是不可限量。他日发达了,可别忘了今日之会。”
宋珺忙道:“姑娘过奖!姑娘花容月貌,份属花魁,琴棋书画自是样样精通,在下慕名而来,还望姑娘不吝赐教!”
“是吗?客人当朝将军,例行公务,恐是口不对心吧!”
宋珺眼睛微眯看了卢惜惜几眼,原来她早已窥破自己身份。所谓小憩,许是在暗中查看。
“姑娘既然已经知道在下身份,在下也不是矫情之人。实话实说,在下上船,确实是为公务,还请姑娘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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