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琮珥看着眼前的酒坛子,并没有什么兴趣。沈宁瘪了瘪嘴,揭开盖子,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李琮珥双手抱着膝盖,像个没人要的孩子,沈宁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于是出言安慰:“宋英东那小子机灵着呢,用不着担心。”
李琮珥低声道:“外面到处都是李琮钰的人,英东虽有些小聪明,可在他面前实在不堪一击。”
李琮钰的手段沈宁自然是领教过,如果两人真的交手,宋英东必定没有胜算。沈宁离开京陵城后,得知东南一战死伤惨重,太子被流箭射中,双腿站不起来已然是个废人,李琮钰接过帅印,领着燕云十八骑将梁国人打回了老家。
东南之乱一平,李琮钰便开始大肆清除乱党,将冯骥和太子的人都扫了个干净,可他却偏偏留下了叶绫罗,不仅没杀她,反而让她在皇宫里继续当她的巫女。
李琮钰说过,天下大事,必作于细,他留着叶绫罗一定有什么目的。
李琮珥双手端起被沈宁开了盖子的酒坛,仰头猛地喝了一口,他没喝过酒,立刻呛得咳嗽起来。
沈宁替他顺了顺气,他抬起眼睛,开口道:“你的师傅是个好人,我的师傅也是个好人。我的师傅叫赫连均,是太子太傅,也是翰林院的大学士。”
赫连均的事,沈宁略有耳闻,据说此人幼时颇有才名,因此得太武皇帝召见,其在金銮殿上与当时的翰林学子论道,拔得头筹,于是被武皇帝赐了个神童的称号。齐文帝即位后,封太子太傅,做了太子和诸位皇子的老师。
“幼时,诸位皇子中,先生对我尤为严厉,动辄斥责,毫不留情。那时我偷偷伤心,总是躲起来哭,让我时常以为先生不喜欢我,后来月桥之变,是先生冒死救了我的性命。那时我才知道,为了在那明争暗斗的皇城中保护我,先生付出了多少心血。”
“这些年,先生殚精竭虑,四处奔走周旋,所要的也不过是‘天理’二字而已。可一招兵败如山倒,为了救我出京陵城,他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落到了李琮钰的手中,眼下生死未卜。”
“宋英东是先生送到我身边的,如今连他也走了,我……”,李琮珥握了握手心,“没了他们,我就是个废物,什么也做不了。”
沈宁转头看着他,道:“嗯……我这个人不太会安慰人,你听了别生气。如果你真是你口中所说的废物,像宋英东和赫大人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为你卖命呢?李琮钰心思缜密,手段过人,确实难以对付,但你心底纯善,待人温柔未必不是你的优点,你有你的好,又何必妄自菲薄。”
沈宁这番话好似说到了他心底,大抵是汾酒太醉人,让他迷了心智,他竟觉得今夜的沈宁出奇的好看,于是想也不想地偏头吻了下去,沈宁大惊失色,差点一脚踹翻他,可还不用她动手,这人便一闭眼自己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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