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而坚定地摇头，程白心里想，这一回，我想听自己的。
…
周一，学校。
一上午，大家都沉浸在公布成绩的兴奋之中，有人欢喜有人愁。
但最高兴的，莫过于就是三班的班主任了。
年级前三名，三班占了两个。
一个是久居第二的程白，另一个是让人跌破眼镜的齐格珏。
历来在倒数流连的齐格珏，成了一匹黑马，一举夺得了年级第三的宝座，实在是让三班班主任扬眉吐气了一把。
在班上点名表扬了这两位同学后，班主任又兴高采烈地说：
“下面就请我们的齐同学，跟大家分享分享快速提高成绩的学习方法，大家鼓掌！”
齐格珏吊儿郎当地站起来，眼里带着笑意，注视着前排的男生。
在众人的目光中，他认真地回：“主要还是程老师教得好。”
班主任笑着推脱：“哪里哪里，我也没做……”
突然反应过来，我姓李不姓程啊？
班上同学发出哄笑声，有人发出疑问：“我们班没有姓程的任课老师啊。”
齐格珏笑着回：“你们没发现而已。”
旁边，白橙靠过来，小声问程白：“你说哪个班的程老师这么会教……”
嗯？？？
嗯……
电光火石之间，白橙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
中午，程白去食堂。
隔了两步路的距离，齐格珏大摇大摆地跟在他的后面。
周围不时有女生投来注目礼，程白停下脚步，无奈回头，犹豫地问：“你……要去食堂吗？”
思考了一会儿，齐格珏笑着回：“如果你去的话。”
程白妥协惯了：“走吧。”
两人并排走，程白低着头。
齐格珏盯着他不放，问：“想什么呢？”
程白尴尬地看他一眼，摇摇头。
身边的人也没再说话，程白以为他生气了，偷偷去看他，却被逮个正着。
齐格珏看着他笑：“我知道了，你在想我。”
程白皱眉，很不解的样子：“你是在跟我装无事发生吗？”
笑容僵了一瞬，随后又笑得更恣意，齐格珏说：
“那你是在怪我吗？”
程白没说话，闷声往前走。
齐格珏看着程白的背影，脸上笑意全无。
他到现在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只不过如果早点知道那些来龙去脉，他就不会做得这么不留退路。
他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再让程白主动走回来。
…
程白食不知味，又想起齐格珏问他的话：
“那你是在怪我吗？”
他从来没有怪过齐格珏，他只是觉得伤心而已。
短短一周内，发生了太多的事，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依然喜欢齐格珏，甚至可能已经比喜欢更多。
可是，不是光有喜欢就能一直在一起啊。
齐格珏是真的喜欢他吗？
起初他那样的确定，现在再回想这个问题，却只觉得自己好笑。
…
在程白还没有捋清思绪的时候，齐嘉陵找上了他。
程白与他面对面地坐着，动也不敢动。
“这样贸然来找你，实在抱歉。”齐嘉陵和善地笑。
程白看了，心里生出像是被毒蛇盯上一般的冷意。
尽管再怕，程白也强行逼着自己开口：“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齐嘉陵笑得神秘莫测，递过来一个信封。
程白打开一看，手猛地一抖，照片撒了一地。
他连忙去捡，越紧张，越捡不起来。
齐嘉陵俯身帮他捡起，又递回给他。
“别紧张，给你看这些照片，也没别的意思，”齐嘉陵笑得愈发和蔼：“只不过是以一个父亲的名义，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程白抓紧手里的照片，锋利的边角划进肉里，这时他才清醒了几分。
“什么？”
“我想慢慢纠正以前犯下的错误，”齐嘉陵缓声道：“决定还是先从眼前的问题下手。”
程白面无血色，硬着头皮回：“我不懂您的意思……”
“很简单，我需要你配合我一场戏，”齐嘉陵直视着他，继续说：“你也知道，那混小子一身反骨，要治他，还是得双管齐下。”
……
听完齐嘉陵的计划，程白抖着嘴唇：“如果我不答应呢？”
齐嘉陵发出短促的笑声：“你当然可以，如果你想你的父母看到这些照片的话。”
程白被激到了，大声说：“齐格珏！齐格珏是你的儿子，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我能。”齐嘉陵微笑地回。
“为什么非要这样？”程白流下泪来：“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齐嘉陵失神片刻，接着说：“是挺难的……但人生就是这样，有舍才有得。”
“得？”程白难得露出怒意：“我有什么得？”
“你还不了解那小子的本性，”齐嘉陵笑着摇头：“他的心眼可脏得很，再过两年，大概我也治不住他了。”
程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怎么能这么说……他是你儿子啊。”
“就是因为是我儿子，我比谁都清楚他，”齐嘉陵看着他，目光深沉：“作为长辈，我也劝你一句，你还小，以后有大好人生……”
不要学你妈，所托非人。
“为什么非得是我呢？”程白还想再挣扎。
齐嘉陵笑道：“必须是你。”
“为什么？”
齐嘉陵摇头。
答案不就在照片里吗？
…
班主任叫齐格珏出去的时候，一本正经。
说起来，班主任的五官还算周正，可奈何人胖，笑起来总显得谄媚油腻，不笑时又显得凶神恶煞的。
人一出去后，班上就生起讨论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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