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格珏戳了戳碗里的牛肉，也没说话。
见他兴致不高的样子，程白轻声解释道：“我不是想管你，我就是……”
后面的话，程白实在有些难说出口啊。
齐格珏抬眼看他，话不对题：“你怎么说的？”
“啊？”程白呆了几秒，反应过来回答：“我说了F大。”
齐格珏点点头，F大的确是本市数一数二的大学。
“你不考虑外地的大学吗？”齐格珏问他：“你的成绩还是很有选择的空间吧？”
程白看着碗里的蘸酱鱼肉，心不在焉地回：“我很早以前就决定好了。”
齐格珏夹起香菜，放在程白的鱼肉上，淡淡地说：“是吗？”
不爱吃香菜的程白：！
自觉地停下筷子，与齐格珏对视。
“我妈……”迟疑了一瞬，程白还是接着说了：“她以前是F大的学生，只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就没有读完。”
齐格珏有了几分兴趣：“什么事？”
“不清楚，”程白看着火锅上缭绕的热气，应声：“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那你还想考？”齐格珏问道。
“嗯，”程白话里有些自讽：“我是认死理的人，一开始认定了，也就不会改了。”
“那好，”齐格珏将已经挑完刺的鱼肉递给程白，随意地说：“我和你一起。”
程白心猛跳，但又怕自己会错意：“你说的是……和我？”
“嗯。”
齐格珏吃掉了从程白碗里夹回的香菜。
…
昏迷中，程白落下泪来。
…
程白苏醒时，身旁坐着自责不已的母亲。
白栗怎么能不自责？
尽管赶回了家，却还是因为醉酒起晚了。
起床时，程白已经走了，冰箱上贴着便利贴，上面写着：
“妈，家里到学校没多远，我走路去就行。我做了早餐，放在橱柜里，吃之前记得热。”
看着眼前的早餐，白栗心里一阵难过。
接到电话时，白栗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
她怎么……净做错事呢？
“妈，”程白哑着嗓子问：“现在几点了？”
白栗沉默几秒，话里带上不落忍：“一点半了，考试……已经结束了。”
程白听了，很冷静，自顾自地坐了起来。
白栗在他的背后垫上一个枕头，细声细语地说：“医生说你有轻微的脑震荡，”顿了顿，接着讲：“不过医生说只要注意休息就行，你……你先吃点东西吧。”
程白安静地吃完东西，擦完嘴看时钟，已经两点了。
他掀开身上的薄被，准备下床，白栗不解道：“你这是要……”
程白直接回：“我要去参加下午的考试。”
“不行！”白栗按住他的肩膀：“医生说了要观察几天，你……”
程白与母亲对视，丝毫不让步：“我要去。”
…
结束考试的那天，考生们站在校园内，静等试卷核对无误的消息。
一门之隔，里面是卸下重担的学子，外面是望眼欲穿的家长。
门开时，程白被人流推着往外走。
一男生望着程白的背影，眼里带着几分欣赏。
身旁的同伴叫他：“瞿耀，看什么呢？”
男生收回眼神，带着笑意回：“看漂亮的人。”
“美女？”同伴飞速地环顾四周：“哪儿呢？”
瞿耀拍拍同伴的肩膀，善意提醒：“是男的。”
“啥？”同伴一脸的问号：“男的有什么好看的？”
瞿耀往前走，回答：“他可不简单，昨上午他直接缺考来着，没想到下午又不急不忙的来了，心态稳得很。”
同伴“嗨”了一声，叹息道：“那也没用了啊，语文都没考，铁定上不了好大学。”
瞿耀点点头，笑得更肆意了：“来了的也不一定考得上。”
眼神锁定他，同伴捶了他一拳：“嗯？你在映射我呢？？”
瞿耀一脸开心：“我在映射我本人。”
“你这表情也不像是没考好啊，”同伴不信，笑骂他：“你骗鬼呢？”
瞿耀无奈地摇摇头：“我理综后面好几道大题都没写，看题目看着看着就想睡，一觉醒来就响铃了，我前面有好几个填空题都没来得及填上去。”
“嘿！”同伴一脸的心服口服：“你这心可真大啊！那你是准备咋办啊？”
瞿耀看着前方，无所谓地回：
“复读呗。”
…
一年之后，程白如愿以偿的考上了F大。
开学当天，他在食堂遇见了齐格珏。
实在是，在劫难逃。
…
与齐格珏对上眼神后，程白落荒而逃。
留下室友金磊与吴昇面面相觑，这什么情况？
回到宿舍，吴昇将打包好的饭菜递给程白，笑着说：“我和金磊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挑了两个比较清淡的菜。”
程白受宠若惊，又感到很羞愧，连声道谢：“谢谢，谢谢你们，真的麻烦了，谢谢。”
旁边，金磊直爽地回：“谢啥呀，都是室友，应该的！”
闻言，吴昇点了点头。
“那个，”金磊没忍住好奇心，还是问了：“你在食堂看见谁了，怎么都给吓跑了？”
“嗯……”程白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含糊其辞：“一言难尽，当时我太惊讶了，一时间没顾得及你们，实在不好意思。”
吴昇很明事理，反而来安抚程白：“没事的，下次避着点那人就好，实在躲不过了，还有我们给你挡。”
“对啊！”金磊拍拍胸脯，大哥大似的说：“我罩你！”
门突然被推开，进来的男生没料到房里还有三个人，惊讶了一瞬，立马带着明朗的笑容打招呼：“你们好啊。”
“来了小老弟？”金磊发出友好的信号：“我是你室友金磊，叫我磊子就好啊！”
男生笑着点头：“好的，磊子大哥。”
程白与吴昇闷声在笑。
男生看向他们二人，吴昇主动地介绍自己：“你好，我是吴昇。”话落，又笑着补充道：“你叫我的名字就好。”
男生依然笑着点头：“你好啊吴昇。”
就剩自己了，程白迎上男生的目光，微笑着说：“我是程白，请多多指教。”
说完，程白鞠了一躬。
几乎是弯下腰的那一瞬间，程白就意识到，自己正经过头了。
谁知对面的男生也很自然地朝自己鞠了一躬。
金磊、吴昇：……总哪里怪怪的
男生长得很好看，笑容也很有感染力，朝程白笑时，程白也忍不住回以笑容。
不然，总觉得好像是辜负了对方的善意似的。
在自在舒适的氛围中，程白听见男生说：
“很高兴认识你，我是瞿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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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由姚若龙作词，萧煌奇作曲，收录在黄小琥2009年12月18日发行的专辑《简单/不简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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