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齐格珏的手机，手指向上一滑，解锁成功，果然还是没设密码。
程白点进通话记录，全是些没有备注的电话，往下滑了滑，他看到了自己的手机号，上面的备注是——小雪花。
......程白瞬间感到了一种肉麻到极致的甜蜜。
傻了好几分钟，他拨通了自己的电话。没一会儿，他给齐格珏设的专用铃声在厨房响起。......他忘记了，做菜的时候他用手机搜过菜谱。
拿回手机，又拨了电话给母亲。电话接通时，程白莫名有些紧张。
“喂？”
“妈，”程白开口，“是我。”
“嗯。”白栗那边响着击打键盘的噼里啪啦声。
“我就是打电话说一声，这周我不回家了，等下周再回来。”
“也好，”白栗刚回公司不久，手头上一大堆事等着处理，的确是无暇分心。电话里，她的语气隐隐地透着歉意：“这周我实在太忙了，都没顾得上你。”
“没事的，”程白笑了笑，不忘叮嘱她，“你也别工作到太晚了，要注意身体。”
“嗯，”话落，白栗又笑了声，说了一句：“周六也要早点睡，别闹得太晚了。”
白栗说这话是有原因的，之前有一晚，程白回她的信息，发的是语音，当时金磊他们正在打游戏，吵闹得不行，那声音也被录进去了。白栗听了后，还调侃他们年轻人真有精力。
“好的，”程白应下，又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不过我没在寝室，我......我在齐格珏家里。”
那边的键盘声停下了，过了四五秒，白栗的声音才响起，她声音柔和，说着：“知道了。那你好好玩，下周我来接你。”
-
挂断了电话，程白却不由发起呆来。
这时候，洗完澡的齐格珏走了过来，从背后抱着他，亲了亲他的下颌，问：“怎么了？”
“没，”男生的身上带着热气，程白动了动，往后挨他更近，回答：“我刚打了个电话给我妈。”
齐格珏又亲了亲他的后颈，并没说话。
“对了，”程白微微退开，回头问他：“你怎么会给我那个备注？”
“备注？”齐格珏捏捏他软绵绵的胳膊，“小雪花？”
听这三个字从齐格珏嘴里出来，程白只觉得呼吸一窒，他胡乱地“嗯”了一声。
齐格珏握着他的双肩，将他转过身。两人面对面看着，齐格珏问了：“你不喜欢？”
“......也不是，”程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着：“就......上次看你手机的时候，我还只是一串数字。”
听了程白的话，齐格珏的思绪飘了飘。之前特地没给程白备注，其实更像故意在强调什么。可他不准备解释，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嗯，”齐格珏低垂着眼，俯视着他，目光波动：“对不起，害你伤心了。 ”
程白摇摇头，他不是紧抓过去不放的人。
“我只是好奇，”程白望着他，目带疑惑：“你很喜欢雪吗？”
“嗯，”齐格珏笑了，回着：“我很喜欢。”
什么时候喜欢的？
那年冬天，在学校的天台上，他们看了一场雪。正是在那场雪中，他吻掉了飘落在程白睫毛上的一片细碎雪花。
然后他突然开了窍，明白了喜欢。
时间过得越久，他也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了，他的程白，就如同那片洁白雪花，脆弱，明亮，纯粹，令他着迷。
-
寒雪已至的冬夜，狂风凛冽而刺人。卧房内，并没开灯，一片漆黑。
齐格珏侧躺着，搂着程白的腰，依赖似的将头埋进他的颈间。
男生的一呼一吸，时时牵动着程白的心。他回搂怀里的人，手指在男生发尖上跳着舞。
而在黑暗中，他又摸到了那条疤痕的位置。程白只觉心里发酸，忍不住抱齐格珏更紧。因着这一动作，齐格珏在他怀里发出闷笑声。
笑过了，齐格珏仰头看他，笑着问：“睡不着？”
“......不是，”程白忍了忍，还是低下头，摸黑去亲男生，“就是觉得很不真实，”说完这话时，他准确地亲到了对方的嘴唇。
折腾了这几年，他们终于好好的在一起了。可程白心里总有些慌张，他怕眼前的幸福是假的，会消失。
齐格珏当然明白他的内心，他抓着程白的手，贴着自己的侧脸，轻声道：“我就在这里。”
以后也会一直在。
程白抚摸着男生的脸颊，过了会儿，手指又随心摸到了那道伤疤处。这下，齐格珏才意识到，程白应该是看到了。
那道隐秘又沉重的深疤，是他母亲用烟灰缸砸出来的，在他七岁的时候。
他还记得，伤口处涌出的汩汩鲜血，湿滑而粘稠，顺着他的肌肤飞快下滑，仿佛分散成了无数条毒蛇，窜进他的衣服，钻进他的心脏。那浓到令人直犯恶心的血腥味，久久消散不去，贯穿了他一整个童年。
缝针，涂药，拆线，结疤，落痂，然后伤口好了。
可他心里的伤口好不了，那无处宣泄的委屈、痛苦、埋怨，都杂糅成了恨意。
他无法释怀。
但是，此时此刻，被程白摸着这道伤口，齐格珏又觉得，童年时受到的诸多伤痛，是真的已经过去很久了。
“没事，”他握着季声的手，与他十指紧扣，认真的说：“我都好了。”
从里到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