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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卫淳看见人墙后的场景，只怕更要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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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几被竖起，皇帝和皇后正蹲在在案几后。
皇帝就低声对皇后说：“这儿很危险，你先去进宫里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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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这样了，干脆一块儿走吧。”皇后拉住皇帝的冕下朱缨，竟说出粗话：“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别那么迂腐，打不过就溜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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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梁国是堂堂上邦，孤被一个刺客吓跑了，传出去给各国耻笑，你快走。”皇帝抵住案几的手臂颤颤巍巍。
能撑着没跑，全靠身为帝王的尊严。
落霞看得出来，这个男人非常恐惧死亡。
敕勒人认为人死后，魂魄将会被上天收回，过一段时间就会重返人间，也许还能和自己前生的亲人爱人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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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并不怎么惧怕死亡，死亡只是为下一次的重逢作准备而已。
“皇后跑了，就不会给各国耻笑吗？”落霞倔抗道，“本宫与陛下，原是陛下欠本宫的多，本宫丢下陛下逃命，就是本宫欠了陛下，本宫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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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手臂忽然不抖了，他垂眸道：“孤这样的人，不值得你这样。”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皇后冷声道，“宫里这么多禁卫军，还挡不住一个老人吗？他要能隔空杀人，你早就死了千八百回了，你想想，是不是这道理？咱们别这样了成吗？让人家瞧不起。”
这时，霍霄翻身过来，两手扒住案几边缘，只露出一双眼睛，和皇帝平视着：“陛下，臣有办法。”
“什么办法？”
“用火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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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药自梁国炼丹炉而出，在敕勒兜了一圈儿，最终流回梁国，最终被定名为“火药”。
霍霄给元劭的交代是，穆驹提也想炼九转金丹，手下的炼丹士无意中发现火药的成分。
他向元劭建议，收紧硝石和硫磺出口，以防三狄中再出现穆驹提这样的有识之士，最终成为梁国腋下的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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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霍霄来京之前，元劭就打发了不少炼丹士去钻研这个崭新的东西，捣鼓这个可比弄九转金丹容易多了，霍霄相信举梁国神棍之力，多少能弄出点儿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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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挣扎了一阵，终于把案几放下，对陆离道：“去尚方找何道子，让他把火雷拿来。”
陆离应喏，偷偷摸摸地跑走了。
霍霄又说：“请陛下派人随意找个会些拳脚的宫人来，最好年纪大一些，胆子也要大。”
皇帝大约猜到霍霄的意图，问黄绰：“宫里有谁会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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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绰犯了难：“老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霍霄给黄翾使了个眼色，指了指长门宫所在的方向。
黄翾暗骂一句“不要命的东西”，还是开口道：“陛下，您忘了太后身边服侍的青娥吗？她是高家旧人，粗通拳脚，因贺庶人一事被贬入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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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娥……”皇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排斥，“她确实会武功，那就选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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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翾立即派了一个金吾卫去把青娥带来。
皇帝拉着皇后重新端坐，让簇拥在前方的金吾卫让开，帝后正好与前方的司马难敌处在一条直线上，司马难敌一动，金吾卫钢刀纷纷出鞘，拔鞘声此起彼伏，惊动殿后群鸟扑棱棱高飞，片刻前还喧嚣鼎沸的宫苑霎时安静而肃杀。
司马难敌爬满皱纹的脸上一丝波纹都没有，他缓缓俯身下拜：“草民司马难敌，拜见大梁皇帝陛下。”
语调平淡中透着冰冷，每个字都好像冰碴子，往众人耳膜上砸过去，使人没来由打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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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身。”多年打坐养成的定力还在，皇帝表现得极为淡然。
司马难敌用竹竿撑着站起来，动作极为迟缓，好像真是个弱不禁风，关节腐朽的糟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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