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你不就是用这个姿势和我聊人生的吗？”
黄翾一怔，俊秀的脸上出现久违的凶悍表情，他像只扑向猎物的野兽般扑向袁素，猛然捉住袁素的衣襟，把他整个人提起来。
两人鼻尖对着鼻尖，眼睛对着眼睛，热烫的呼吸喷向彼此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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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狗，你要咬你的主人吗？”袁素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黄翾的怒火浇灭了。
黄翾颓然放开袁素，双手举起，做了个投降的姿势，苦笑着说：“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招惹了你这么个妖孽?你放过老子成吗？老子不玩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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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狠心，转身就要走，袁素慢悠悠道：“知道项乘凤为什么要打我吗？霍云起背着他光顾了我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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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黄翾乍然挺住脚步，转身回来，“霍云起真把你——”
他看见袁素的笑容就知道自己上当了，冷着脸瞪着袁素：“贱人，少出去勾三搭四！你敢胡来，老子就把你们那堆腌事儿捅出来，大不了同归于尽，咱俩一块儿挨鱼鳞剐，一块儿去喂狗。”
“黄狗，你的主人现在很冷，还不滚过来暖主人的身子？”袁素才不管黄翾苍白的威胁，他笑得既清纯又恶毒，一扯腰带，脱下外袍丢在脚边，里面只穿了件打满补丁的内衫。
袁素的话像咒语似的，黄翾心里说不要，双脚却不由自主地挪过去，
冰凉又纤长的双臂缠上黄翾的脖颈，像一条锁链锁住他，黄翾颤栗不止，还没反应过来，双手已贴上袁素的腰侧。
后来脑中一片空白，事后回想起来，只记得贱人一直在他耳边呢喃着：“黄狗，跟主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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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郊。
炊烟袅袅，霜林染红，远处山峦如黛，风吹过，松声阵阵，偶尔一两声鸟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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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霄亲自赶着马车，他听见帷幔后断断续续的啜泣声，轻轻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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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权力的角逐场残酷到容不下一点点真情，就算袁素能活下来，也不可能像从前那样面对红鸾，分开对他们彼此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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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冲钻出车厢，和霍霄并排坐着，这时候已经很冷了，路旁的河面都结了一层薄冰，草上染着未消的残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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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冲靠着霍霄的肩膀，嘴里哼着一段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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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霄觉得这曲子很新鲜，不像北地的歌，北地就算是婚曲也总透着那么点儿悲凉之意，项冲唱的曲子反而旖旎清丽，他问：“你哼的什么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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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莲歌。”项冲神情有些恹恹的，他抬起手，勾勒远处山峦的形状，梦呓似地说：“到长平九年，今天才发觉这座玄武山的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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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霄一手揽住他的肩膀，惬意道：“这世上还有比你更漂亮的吗？至少在我这里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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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用类似的话形容过我，我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夸赞。”项冲缓缓合上眼，眼睫浓密得像乌黑的小扇子。
“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霍霄慌忙解释，赶紧换了形容词：“我的意思是你最英俊最潇洒。”
“你和别人不一样，我喜欢你夸我漂亮。”项冲睁开眼，眼睛里好像装满了星辰，冷不防问：“傻大个儿，我和萧六公子谁漂亮？”
“当然是你，你不仅比他漂亮，还比他更有男子气概。”霍霄毫不犹豫地回答，求生欲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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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项冲在感情里有点儿作，三不五时就要给他出送命题，但霍霄居然觉得挺可爱的。
一辆描金绘彩的马车飞驰上来，车头坐着的两个人，一个是北军中侯范狁，另一个是个高壮男子，长得还算周正，就是脸上有道疤，使他看上去狠霸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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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霄对这道疤记忆深刻，几个月前，在鹊山的那一夜，至今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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