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狁一侧脸看见霍霄，嘿然笑道：“这不是高阳侯吗？”
疤脸男子则直勾勾盯着项冲瞧，和范狁耳语了一句什么，两人咧嘴笑了。
他们好像喝多了酒，看上去醉醺醺的，隔着老远，项冲都能闻到酒气，这样的眼神，项冲见得多了，还算淡定，他直接转过身，把脸埋进霍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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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将军，早上好。”霍霄寒暄，“这位是——”
“哦，忘了介绍，这位是水衡都尉何彪，国师的亲老哥。”范狁手搭上何彪的肩膀，看上去两个人关系很好，是那种官场最常见的酒肉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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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仰，久仰。”霍霄假笑着奉承了两句，除此以外再没表示。
何彪不大习惯这样的冷淡对待，但霍霄是黄翾的干弟，他也不敢拿对方如何，只冷哼一声，命令车御加速赶马，他们的车子飞驰过去，扬起滚滚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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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霄无所谓地耸耸肩。
马车在一处萧瑟孤村外停下，霍家的两个部曲早就等在那里了，霍霄挽着项冲下了车，红鸾挑开帷幔，眼睛红通通的：“高阳侯，项都尉，昨晚上是我太失礼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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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抱歉的我们，不该半夜来叨扰你们。”霍霄最怕的就是红鸾做傻事，多嘴了一句：“红鸾姑娘，袁公子让你走，是为了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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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在想什么。”红鸾神色凄楚，自言自语道：“他还关心我，但已不再爱我。”
霍霄不知说什么好，只好嘱咐两个部曲一路上好好看顾红鸾，尤其要防止她轻生。
项冲眼前飘过何彪那张脸，问红鸾：“请问你知道，邓鹏为什么要抓那个叫张小妹的飞贼吗？他又是怎么找到张小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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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鹏为什么要抓张小妹，连张小妹自己也稀里糊涂，霍霄还替张小妹去廷尉府打听过，廷尉府最近一年没有接到张小妹有关的报案，更没有出动过人手去抓张小妹。
也就是说，邓鹏抓张小妹，完全是执金吾的单独行动，隐藏的理由无疑是张小妹知道所谓“瑞兽”背后的真相。
可那只白虎被运到北郊，看起来不像是元劭的意思，元劭自己都被蒙在鼓里，何道子肯定会想尽办法杀张小妹、楚无咎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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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抓张小妹的却是代表官面儿背景的执金吾，而且是光明正大的抓捕，这需要一个能说过去的理由。
红鸾回忆了一下，道：“你们来长平前几天，朱柳放出消息，让全城的倡女乞儿找一个肚子上刺着青蛇的人，我向刁贵打听这人干了什么，他说，这人是个响马，叫张小妹。几年前参与劫皇纲，在长平附近露面了，抓到他能得到一大笔赏金。张小妹胆子很大，竟然到风情坊买春，我把他的行踪报给朱植，不多久，邓鹏就来抓人了。”
霍霄失笑道：“张小妹儿是个缺心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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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红鸾，霍霄和项冲驾车回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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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躲避卫淳那个麻烦精，霍霄干脆告了病，他不用去忙公务，车驾得极慢，有意让项冲看看沿途的田园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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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霄捋了捋白虎骗局的来龙去脉，提出好几个问题：“为什么何道子要处心积虑地设计这样一个惊天骗局呢？仅仅是为了邀宠或是巩固代王的地位吗？风险也太大了些，万一被戳破，表哥不得砍死他？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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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正是收割麦子的时候，道路两侧都是金灿灿的麦田，漂亮极了。
项冲摘了一根麦子，拿在手里把玩：“你太小看人性的贪婪了，当利益足够大，就会有人豁出命去干，白虎也许只是个引子，引出他们的下一步。”
忽然，麦田的那边一道浓黑冲天而上，霍霄取出千里镜一看，那里是一处村落，火光映红了半边天：“那个村子好像走水了。”
项冲环视两侧，拧眉道：“现在已经到了秋收时节的尾巴，怎么田里一个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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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霄这才发觉，四周静悄悄的，一轮金灿灿的太阳挂在半空中，许多麻雀在麦田间啄食麦子，也不见人管，这儿离长平并不远，竟然一点儿人味都没有，实在太反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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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咱们去看看。”霍霄停下车，卸下马轭，给两匹马上好鞍鞯，和项冲各自上马，往火起处奔去。来源长佩文学网（https://www.gongzic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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