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志平x杨过》
16.01.28
舟人/文
寒风呼啸着穿过山林，惊起寥寥几只鸟雀。
不知名禽类的尖啸哀鸣，在空旷的山间不断回荡。
两柄纠缠的木剑接连不断的碰撞出一连串密集紧凑的“笃笃”敲击声，打破了终南山清晨寂冷凝固的空气，执剑相斗的乃是两名极年轻的少年郎。
其中一人着藏青色道袍，做道士打扮，身形魁梧；另一人则是最普通的直缀打扮，比之前者略瘦削些。
二人因同出一派，招式路数难免略有相似，又加之实力相当，切磋起来就不免有些滑稽——你出一招浪迹天涯，我就使一招横行漠北；你来一招胡霜千里，我便还一招悲歌击筑。
如此你来我往、有商有量，出招者从容、回击者也不狼狈；不像是以击败对方为目的的切磋，倒像是有章可循的剑舞。
这样又过了十来招，周围观战的人群中便渐渐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来。交头接耳者多半是些学艺未精的小弟子，他们尚看不懂这其中的门道，只能看个热闹、感受一下气氛，如此一来未免有“外行看热闹”之嫌。
他们都有些不明白为何两位师兄的这一场较艺竟如此敷衍平淡，比起以往大失水准，故而忍不住窃窃私语了起来。孩子们童言无忌，又不懂得控制音量，乃至于场上二人将下边儿的议论一句句都听得十分清楚。
那布衣少年尚且持得住，另一边的道袍少年却有些急躁了起来。他本来就最不耐烦这样拖泥带水、磨磨唧唧，这会儿又听到下边那群屁都不懂的毛孩子说风凉话，心里愈加烦躁了起来。
因他心中焦躁，面上便不由带出了一些来。
布衣少年见他如此，当即喝到：“师兄当心！”
闻言道袍少年心下更加火大，暗道谁要你这小子提点。于是干脆一扬手提剑朝对方脖颈横削，他这一招“万里封喉”用了全力，十分狠辣，已经完全不是弟子间的切磋了，倒像是把自家师弟当成了死敌。
那少年瞳孔猛地一缩，竟然不拿剑格挡，反而疾步超前一跃，冒险了风险自师兄剑下滚过。才落地他便拿脚在地上狠命一蹬，借力反身朝对方扑去。
道袍少年猛然被他扑倒在地，心下不由一怔。那师弟便趁着这个时机，掐住师兄的手腕一个擒拿，硬是将他扭得翻了个身。
那师兄自然是不服，使出了浑身解数要把师弟掀下去，但整个人早就被压得死死的了，哪里还有脱身的办法，挣扎半晌终于还是咬牙道：“我输了。”
他才开口，布衣少年马上就松开了他，伸手要拉他起来。对方却并不领情，自己爬了起来，又拿手拍了拍衣服上沾着的雪，只做没看到那只朝自己伸出的手。
这时候坐在上头的马钰终于开了口：“志敬、志平，你们过来。”不错，方才在校场上切磋较艺的正是尹志平、赵志敬师兄弟。
师长相召，二人自然不会怠慢，立马疾步上前朝马钰躬身行礼：“掌门师伯。”
马钰受了礼也不再说话，只是向王处一、丘处机两人一点头，意思是你们的徒弟你们来提点。
王丘二人对视一眼，王处一道：“是志敬技不如人。”赵志敬闻言便低了头，仿佛很羞惭的样子。
丘处机摇了摇头，向尹志平道：“徒儿，你觉得自己赢了吗？”
尹志平闻言先是一怔，随即迟疑的摇了摇头。
丘处机笑道：“哦？那你说说自己为何输。”
尹志平思忖片刻，试探着回答：“弟子不该投机取巧。”
丘处机听了徒弟的回答只是一笑，不置可否。
马钰咳嗽一声，给这场较艺定下结果：“尹师侄甲等，赵师侄乙等。诸位可有异议？”余下六子皆未出声，于是事情便这么定下了。
七子离开后，众弟子也纷纷离开，只剩下王丘二人门下弟子将尹、赵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尹志平方才就看出来赵志敬心中十分不服，原本想同他分说两句，免得他又想入非非，把自己当成假想敌。
不想几个与他相熟的弟子一散场便跑上来恭喜他，倒让他没法叫住赵志敬。于是干脆将赵志敬抛到脑后，专心应付起了师兄弟们的打趣。
这头尹志平正同师兄弟们说说笑笑，那头赵志敬听见对面的欢声笑语脸色越发难看了，只当丘处机门下都在笑话自己，于是黑了脸大步朝自己住处行去。
一名同赵志敬相熟的弟子一脸的义愤填膺：“什么东西就在那边跳！要我说师兄只是一时失手罢了，也值得他们这样兴奋？”
另一人接口道：“不错，前几年的较艺师兄可都是甲等，这尹志平不过才赢了师兄一次就这样得意忘形，实在是小人得志！”
虽然身边众人都在为自己骂尹志平，但赵志敬仍是意难平。
却原来，全真自王重阳开教以来，便有条门规——每年除夕前三日，门下弟子大较武功，考查这一年来各人的进境。[1]这日正是最后一日较艺。
倘是平日里的切磋，输了便输了，倒也没什么。但年终大较的意义却是不同，再者正如之前那弟子说的那样，赵志敬连赢了几年，早就将大较甲等视为囊中物，且他又向来好面子，不由将此事视为生平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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