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琬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本来是一副热心肠,主动送上去,宽衣解带,给他当解药,却被那失了心智迷了魂的人,给拆了吃,吃了拆,无休无止地求索。
她也算是耐受的了,也受不住那起子不知厌倦的饕餮之欲,到得后头,哭泣也没有用,求饶也没有用,那药物驱使下的人,简直就是禽兽!禽兽不如!只管一味的犯贱低吼,刹不住的狠狠嘶缠,止不住地朝她倾倒。
她还生怕他会不会给消耗殆尽了,时不时地,在他埋头歇息时,伸手拍拍他的脸,探探他的气息,却不想,是她自己先被折腾得……昏死过去。
也不知是何时将她送回家的,也不知是如何避人耳目,将她送回家的。反正,醒来已过第二日的午时,就她一个人埋在自家被窝里,独自舔伤。
凄凄切切。
身上腻乎乎的,想起来净个身,动了动手脚指头,却发现浑身骨头都像给拆散了一般,爬不起来。好不容易,让蝉衣给拉扶着,跳下床来,又觉得衣料摩擦得肌肤生疼,行动间骨肉酸刺,走不动路。再一瘸一拐地,腾挪了半天,才跳进浴桶里。
温热香汤浸泡洗涤,方觉浑身骨肉得到了温柔慰藉,不觉舒坦得嘤咛出声。又看见蝉衣和两个小丫头立在一旁,一脸的精怪笑意,忍得好痛苦。
萧琬翻了个白眼,没理会。这些侍女,私底下与她,习惯了没大没小。
等到从那浴桶中起来,坐到妆台前,揽镜自照时,她才明白过来,那几个死妮子是在笑什么。那本是雪白如凝脂的脖颈上,满是斑驳红痕,深处已变清淤,简直就是……狗啃过的骨头。
萧琬摸着耳后脖颈上的肉皮子,往镜中仔细端详了一番,又给边上几个侍女飞一个眼刀:“莫笑,明天我就到禁军中去,找几个威猛的,将你们几个,全部嫁出去!等你们见识了那起子厉害,看还笑得出不?”
蝉衣倒是绷着面皮,稳着笑,那两个小丫头却羞红了脸,扭捏捂嘴。
女儿家之间,在寝阁私房里,也就是这种光景,百无禁忌。
萧琬也就觉得,无所谓了,反正,脸面嘛,早都扔到九霄云外。
坐在那妆台铜镜前,又没脸没皮地,将那激烈缠绵,回想了一遍,浑身起了些寒颤,恍惚尚有小兽在啃咬。说来也怪,明明一身骨肉酸痛,百骸疲软,心里也是很恼他,可又仿佛有种春雨里洗过的清爽,那镜中的水眸红唇,芙蓉桃花,还真的越发显得水灵灵的……妖艳。这女子的容颜,还真像那花一般,得靠……浇灌。
就这般臊着脸,浮想联翩,到这浇花之喻时,才突然想起,还是得弄点避子汤来喝,方妥。
蝉衣却说,方子倒是有,可之前几月才用到一次,家中没有常备,需得现去药铺里抓。
萧琬便赶紧将那侍女打发去找药了。那药物,需得在十二个时辰内服用,方有效。
本来,皇帝让她到赏花宴上去看人,昨日赏花宴已毕,她今日得到皇帝跟前去扯回销,可眼下这脖颈上头,尽是些狼狗啃过的痕迹,时下天气渐热,春装袒露,自然是遮不住的,只得在屋子里窝着,哪儿也去不了。
遂披散着头发,着一身襦裙,歪在窗下胡床上,吃些东西,翻些杂书,消磨掉小半日光阴。
都入了夜,蝉衣才将那避子汤的方子,给抓了回来,又赶紧吩咐厨下去熬药。
若不是挂念着这扫除后患的事儿,她早都睡着了。
在等着煎药的那会儿功夫,歪歪斜斜地,侧伏在那胡床上,窗扇微敞,庭中草木的味息,白日骄阳的热气,裹挟在夜间清风里,吹进屋子来,熏得人犯困,不觉就迷迷糊糊的,打了个盹。
似真似幻间,觉得夜风拂过脸面,怪痒难耐。
终是忍不住抬手去扰,却碰上一只温热的手掌,这才乍地惊醒过来。
迷蒙睁目,看向身边侧坐的儿郎,一身金绣武服未换,眉宇间尚挟有匆匆行色,却倒也仍是一副英姿勃发,神清气爽。
这人也不知是如何进来的,守在外间的丫头们也没吱个声。
那只被她打回而缩至半空的手掌,微微曲指蜷掌,先前大约是在用指腹描摹她的容颜。此刻尚余一脸的温存,垂目将她俯瞰,那眼神,仿佛是看一只已经囫囵吃下腹,此刻又给吐出来反刍,待要细细品味的小动物。
静夜烛亮,夜风微凉,小窗榻前,眼神痴缠,本是可以由浅入深的水磨时光。
萧琬心头却蹿起一股无名火,没甚好气地问他:
“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公主……”儿郎轻声嗤笑,面色微赧,似有万千缱绻,恨不得一股脑儿倾倒,又有些难为情地收敛着。
就是那种将将在女人身上得了趣的男子,一派温柔无限好。
萧就咬了咬唇,忍着骨肉疼痛,艰难地支起身子,侧坐起,一边含沙射影地将他数落:
“没什么好看的!我这脖颈上,被狼狗咬了,身子下面,被利器伤了,现在走不动路,也出不了门!……”
说罢还有些委屈抽气,思及昨夜那吃了猛药的人,跟失了心似的,哪里管她死活。
“我看看……”燕离笑得更甚,不觉抬臂将她揽住,微微使力,将她往怀中扣。
看似温柔抱她,萧琬挣了挣,却没用,只得顺势倒在那人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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