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盆金灿灿的花在陆雪英墓前摆好, 宁时歌长舒一口气, 直挺挺地站好。
“您到底想让我知道些什么啊?”她喃喃地问, 大脑飞速转动。
陆雪英身前生后事没有沈意存的操办是不可能的,既然沈意存连她的死讯都隐瞒了, 不可能连遗物都不收好。而那人说陆雪英还有遗物要给自己,还通过这么迂回曲折的方法告诉自己,莫非是瞒着沈意存做的?
毕竟照片上的人是自己而不是沈意存或其他什么人。
可是,仅仅通过一张照片, 无异于孤注一掷,如果自己自始至终不曾来过这里呢?
转念一想,似乎也不难理解。
大学后自己就没怎么回过沈家, 陆雪英被送去医院就再也没见过自己,加上自己消失了这四年,两个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见面的人, 或许只能靠这般守株待兔了。
她默默将这件事记在心里, 转身往停车场走。
现在的她还不能直奔人民医院。既然这个消息是瞒着沈家父子的, 在沈哲眼皮下, 还是一切如常为好。
资深表演爱好者宁时歌拍了拍脸颊,隐去凝重和肃穆,换上一抹伤感神色。
沈哲看见她这副模样,眼里添了几分担忧, 开车的间隙转头安慰她:“她这样也是一种解脱, 被精神压力折磨着会很辛苦。”
宁时歌不解地问:“当豪门太太会有什么压力?难道沈先生要和她离婚吗?”
沈哲:“……”
车里一阵诡异沉默。
许久, 沈哲才说:“他们感情很好的, 你别多想。爸为了给妈治病也操碎了心,你是没见过他这几年,苍老得很快了。”
宁时歌悄悄抬起眼皮瞄了他一眼,失神忧伤地点点头,心里一阵冷笑:我信你个鬼。
“沈先生老得快对你来说不是好事?第一顺位继承人?”她坐直身体,问道。
沈哲:“……”
这姑娘怎么回事!
沈哲一向风度翩翩,惯于和绵里藏针与暗流涌动交手,没料到宁时歌能把话说得那么直白,一时竟有些语塞。
他绷起脸,严肃地说:“我怎么觉得你比以前还要过分了?以后不要瞎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了,在爸面前也不要这样去气他。”
诶,怎么突然正直起来了?宁时歌微微张嘴,眨眼。
她好像突然发现了逗弄沈哲的乐趣。
原来不能和这个人虚与委蛇,稍微含蓄一点就得被他的太极打回去,她抱臂看向窗外,咋舌道:“我说的大实话,你心里不应该清楚得很嘛。”
沈哲没理她。
过了一会,她听见沈哲闷闷地说:“不管沈氏以后会怎样,我都会照顾你的。”
她龇牙,倒吸一口冷气:“那倒不必了,草霸总人设的话留给你小情人说去,说给我太倒胃口了,对了,陆阿姨的遗物在家吗?我记得以前她给我拍了好几册写真,还在吗?”
铺垫了半天,可算把她想问的问题拐弯抹角问了出来。
沈哲想了想:“我回去问问爸,陆阿姨走的时候我在出差,东西都是他收拾的。”
宁时歌莞尔:“行,不急。”
余光看她眼角放晴的笑意,沈哲先前被顶撞的那点不爽也慢慢消散,他扯了扯嘴角,几不可见地拉出一个浅笑。
笑意持续了许久,直到来到巍来科技总部,吓到了前台几个聊着八卦的小姑娘,这才重新板起脸来。
前台职员看到自家大领导笑着出现在大厅,顿时脸色煞白。
沈哲,沈老板,巍来科技即将上任的总裁,但上任仪式只是走个形式,交接工作已经进行几个月,就差一个正名了。
公司默认的一条定律,沈老板什么时候笑,对面什么时候遭殃。
对商业伙伴笑,那是一种气场,对员工同志笑……那就是要问责训斥了。
他们恭恭敬敬站起来鞠躬,低头等待老板的严厉责骂,没想到什么都没等到,反而等到了老板被人诘问的场面。
只见一个带着银色大耳环、身穿黑色连衣裙的女人跟在沈老板身后,小皮靴包裹着修长的双腿,上下打量着人来人往的大厅,问:“周日还这么多人上班?万恶资本为了钱都不管劳动法了?”
前台们眼观鼻鼻观心,脸上毫无表情,心里泪流满面:哪里来的神仙姐姐说出了我们互联网公司的心声啊!!!
咆哮完,立刻一阵狐疑:卧槽那可是沈老板?哪里来的神仙敢这么顶撞他?
没想到他们沈老板什么也没说,摇头无奈地看着那女人:“赏个脸,先上楼?”
宁时歌耸肩,跟着沈哲走向领导专用电梯,留前台员工们原地懵逼。
除了那天音乐会上实现人机合奏的人工智能,宁时歌对巍来科技的产品兴趣缺缺。见识过林朝阳自己研发的羲和系统,其他研发在她眼里都带着些笨重和稚嫩。
但她还是跟着沈哲来了。
尽管在陆雪英的死亡这件事上,她对沈家父子是一百个不信任,但还是得按捺住情绪,多深入了解些情况。嘴上胡来可以让他们觉得那是她性格使然,可行动上还是不能透出半点蛛丝马迹,免得打草惊蛇。
她和沈哲先后进了电梯,电梯门正要合上,突然有人气喘吁吁地扒住了电梯门。
“沈、沈……沈老板。”
那人喘着粗气跑进来,抬眼看到她和沈哲,眼眸里闪过一丝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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