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恐惧吧。
真是可怜又可悲。
寇淮在一旁轻咳一声,打断两个女人的交谈,“……要不要进去?”
正在沈兮迟犹豫的须臾工夫,范月娥屋里突然传出了一声惊呼,随后一个村里妇人从院门跑了出来,大喊:“不行了!她吐了好多血,应该不行了!”
范月娥“哦”了一声,忙道:“我进去看看。”
沈兮迟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院墙之内,转身对寇淮道:“我们走吧。”
“走?”寇淮讶异,“你不进去看看吗?”
“不必了。”沈兮迟摇了摇头,“心里堵得慌。”
她看向一旁曲折的羊肠小径,通向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江畔。
“我想去江边走走,一起吗?”
寇淮怔忪片刻,轻轻勾出一个温柔的笑:“好。”
两人沿着小道向上走去。暮色渐至,燕子矶上俯瞰万丈波澜,水月皓白,澄江如练。沈兮迟面对这浩渺江河,长长舒出一口气。
“你觉得袁娘子可怜吗?”她问寇淮。
寇淮摇了摇头:“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没有什么好可不可怜的。”
“可是……”沈兮迟顿了顿,最终还是将自己的话尽数吞了回去。
纵然袁娘子不应该因为自己的丧子之痛,便将全天下人的性命都置于危险之中,但她到底会因此堕入地狱道,永世不得轮回。
袁娘子死了,于她自己也许也是一种解脱。沈兮迟想。
那么她自己的生活呢?
好不容易踩着别人的骨血爬上权杖巅峰,却莫名其妙借尸还魂,如今这万里江山似乎也岌岌可危。
沈兮迟看了一眼身边的寇淮——
还有这个身体里潜伏着一只噬魅的男人,似乎还……肖想着自己的弟弟。
沈兮迟衷心觉得,她大概是大越有史以来,人生最跌宕起伏的公主了。
她正想借着眼前美景抚平一下内心的愁绪,却听见身后小道上一阵脚步匆匆,尹铭大踏步前来禀报。
“寇大人!兵部刘大人有急事找您!”
刘炳信?
沈兮迟和寇淮颇有默契地对视一眼,疑惑陡生。
这两日他们都忙于母魉之事,还未来得及去管刘炳信这茬。
那夜晚晴楼中,他不是分明……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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