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陆严没有看错人，如今的秦端也没有选错，若是纯粹的因为太子于心不忍，秦端可能还是会选择投靠四皇子，最多就是再给自己多准备些后路罢了。
但太子是因为有所担当，当初陆严等人尽心竭力为他筹谋，太子在自己差点被罢黜储君之位时，仍然为这几家保留了血脉，他认为这是一种作为上位者的责任。
似乎听上去有些可笑吧，但是上辈子被人当成鹰犬，毫不顾惜的利用的秦端，对此却只觉分外珍贵。
这样的太子，上辈子其实应该也是想要做的，但他没做到，因为天子之怒猝不及防。
现在这些人都是秦端在暗中照应，五皇子将东宫盯得太紧，很多事，都只好秦端去做。
太子揉了揉眉心，他现在对瑾王府越来越厌憎，但又理解父皇的手足之情，连带着对叶景渊分明是很讨厌，却又多了些照顾子侄的情谊。
作为忠厚孝顺的典范，太子殿下很为难。
与叶景渊的首战告捷，四皇子一时大为得意，而裴家那边得了四皇子的上意，也有意靠拢。
于是奕王就主动向陛下请旨，求娶阳安承宣布政使司左参政的嫡长女，皇帝将请旨的折子扣了，没有立即给出话，四皇子到也不着急。
他其实对于裴韶月为何与宋挽莹如此相似，也是怀有质疑的，后来顺着裴家查到了当年被治罪的顺安侯府，宋挽莹的身份正是顺安侯府的嫡女，而裴家是她的外祖家。
这么说，裴韶月与宋挽莹正是表姐妹了。
四皇子发现这一点后，心情就更加好了一点。
只是裴家自从顺安侯府遭难之后，为了明哲保身，似乎就再也没有试图找过宋挽莹。
与此同时，满心欢喜待嫁闺中的裴韶月，与佛堂里悠闲养胎的宋挽莹还不知道，她们在多年前的调换身份之后，又阴差阳错地被人当成姐妹，甚至打算娶了裴韶月做宋挽莹的替身。
苗贵妃自从与四皇子这条线断掉之后，就开始将目光放在了太子的身上，中秋节在宫中见的女子正是苗贵妃的母族侄女，妙龄少女，待字闺中，想着太子怎么也不会不喜欢的。
谁知太子自从太子妃去世后，东宫就再也没有进过新的女人，膝下也没有子嗣，偏偏朝政繁忙，皇帝还巴不得太子来给自己分忧，怎么会闲出手来和她琢磨把她侄女嫁给太子这种事。
连四皇子的奏折都被暂时放在一边，苗贵妃自从莲妃一事后，彻底接受了自己无法孕育子嗣这件事，皇帝近年来见太子越发稳重，心中忧患渐渐平息了下去，倒是让几位皇子之间又出现了势均力敌的情况。
其实四皇子也是感情用事的人啊，秦端心想。
毕竟裴韶月的身份，其实并不是那么配得上皇子妃的位置。
四皇子一心一意地要娶她做王妃，裴韶月没有机会见到叶景渊了，又一心庆幸自己被四皇子垂青，看上去，似乎姐妹相争的局面旦夕消失。
不过想了一想也对，四皇子虽然是喜欢宋挽莹，但终究还是裴韶月看上去出身“清白高贵”，四皇子没有那么的喜欢宋挽莹，只是骨子里的占有欲。
可以相提并论的，叶景渊也没有他们以为中的那么不在意出身，他还是想要娶一个身份高贵得体的宋挽莹。
这为世子爷，表面上放诞不羁，对宫中的规矩嗤之以鼻，讽刺皇族的以人为棋，鄙夷别人对权势的追求，其实呢，他才是最重视这套规矩的人。
不然瑾王府的那么多死士，又是从何而生，他当初又为何意图潜入皇宫，所谓打破陈规只是为了给自己大开方便之门。
秦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究竟是在前世取胜之后，渐渐变成了这样的人，还是他自己本质如此。
真可笑，曾经口口声声要打破陈规的人，变成了陈规最坚定的守护者。
如此想来，宋挽莹身边对她千般万般好的人，原来都不是那么纯粹的。
“厂公，您吩咐的小的都查到了。”
“秋栀。”秦端轻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说吧。”
“是，按照厂公的吩咐，小的们在暗中查看，宋挽莹因为请愿手抄佛经，所以回到了书库居住，但是那一晚留宿宫中的瑾王世子与宋挽莹幽会，发现来了一个男人，那人与容妃娘娘名下的宫人有所往来。”
秦端似是听到被揭开答案的谜底：“原来是容妃娘娘啊！”
还真是有点出乎意料，容妃一向雍容大度，没料到也用得出这种肮脏的手段，还真叫人不寒而栗。
而后又问：“那个男人呢？”
小太监回答：“让留宿宫中的瑾王世子看见了，小的们没敢靠近，那男人从房间里出来后，就被暗中杀了。”
“你是说，叶景渊等着那个人从房间里出来后，才杀了他？”秦端听到他的描述语气加重，身体隐隐向前倾。
“是。”
“待了多久？”
“应该是半个多的时辰。”
秦端颇为诧异道：“他还真是记仇。”
他以为，不过是一介掀不起风浪的小宫女，叶景渊不会放在心上，但他还是对秋栀下手了。
对于一切曾经伤害或者觊觎宋挽莹的人，叶景渊都不会留情，哪怕那个人曾经是宋挽莹现在最好的姐妹。
“那个名为秋栀的宫人如何了？”
如果宋挽莹知道，现在可能活剥了秦端的心都有了，她的嫡姐被秦端推到了四皇子的面前，做了她的替身，下一个，她视为姐妹的宫女也被秦端这边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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