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边本就没有什么可信之人,叶景渊也因为秦端而焦头烂额,对她无暇顾及。
“小的,小的看见瑾王世子进去了一刻钟,然后,听见一声很短的尖叫,就什么声音都没了,第二天,听说那宫女生了重病,告了假。”
“肯定是出事了。”秦端闭了闭眼睛。
“厂公,那个名为秋栀的宫女,被毁容了。”小太监轻声答,这宫里能上台面的女子没有丑陋的,秋栀原先不如宋挽莹惊艳,但也算得上周正清秀。
“怎么毁得容?”秦端问的很细致,似乎很关心那名宫女的遭遇,难道是心生怜悯了不成,那也不对啊,他们督主可不手机这种人。
小太监想了一下,看起来还挺骇人的,老老实实的答话:“呃,像是栽在了碎瓷片上,很严重,怕是恢复不了了,而且看起来秋栀并不知道是谁做的。”
那宫女属实可怜,醒来后看见自己的脸变成这样,都快哭疯了,当时那一嗓子嚎得他们都吓一跳。
秦端看起来并不吃惊,还是很给面子的接了下一句:“如何就会那么巧呢。”
“这……”他们可不敢胡说啊。
厂公虽然问了这一句,却不等他们回答,便自问自答道:“因为是瑾王世子亲自下的手啊!”
小太监惊讶:“厂公,您怎么知道的?”
秦端这次没有回答,因为觉得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无非就是对不住宋挽莹,就被叶景渊趁机报复了,只不过这个对不住,是在上一世罢了。
叶景渊对除了宋挽莹以外的女人,基本上都不会正眼瞧上一眼的,也自然不会将她们当人看。
但凡得罪了宋挽莹,就是得罪了叶景渊。
而且,叶景渊用惯了这种方式来羞辱别人。
就如同犯人脸上的刺青,多别具一格的手段。
秦端的脸也曾有这样的遭遇,他如何能够不清楚,若不是那时候他已经是东厂督主,以这样一张脸出现在御前,恐怕就会被发落了。
“你去告诉她,如果还想留在宫中,就要听我们的话。”
方才还在感叹瑾王世子如此心眼小的下属们一致沉默了一瞬间,厂公这个趁人之危,真是不知道该叫他们说什么好。
“对了,记得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这可真是杀人诛心啊,小太监啧啧暗叹。
秋栀是宋挽莹的至交,前世的秦端自然与她多有交集,那不是个好相处的人,至少对于那时候的秦端来说是的,彼时竭力维护宋挽莹与叶景渊的秋栀,她大概想不到,前生她死在了叶景渊的手中,今生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叶景渊斩草除根。
一个毁容并且失去了清白的宫女,没有任何的依仗,更不是哪个主子宠爱的心腹宫女,她的归宿为何,大抵是如同落进井里的石子,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世间,她明白,所以她大哭。
宋挽莹没有在,但祸端是宋挽莹惹来的。
秦端可以给她一条活路,只是曾经的姐妹,与来历不明的援手,她就要抉择了。
她会选择对的答案的。
毕竟能跟在宋挽莹身边的,并且帮她遮掩了那么多次的人,怎么会蠢呢。
命运可以如斯残酷,秦端恍然在想,没关系的,大家都不是好人。
这样的皇宫,前世陆知梨究竟怎么样度过的,最后他们能够在帝陵相识十四天,而后陆知梨还要再继续忍耐那种寂寞如水的生活,他一直知道,陆知梨要比别人以为的更加坚韧。
“厂公看起来很高兴?”
“是啊,做了一件坏事。”
陆知梨怏怏地“哦”了一声,垂着头不接下茬了。
秦端见状大笑,道:“放心吧,我只是给了一个人一条活路。”
“怎么说?”陆知梨才仿佛有了兴趣听一听。
秦端却不愿意与她细说这些,只是含糊道:“她原是要死的,我帮她一把,她岂不是要活的。”
陆知梨听得不明不白,秦端一贯是这样的,他一有什么正经的事情说起话来就云里雾里的,叫人听不懂,就连跟在他身边很久的松风也一脸茫然。
秦端忽然来了一句:“今天没有甜淮山吗?”
“说什么呢。”陆知梨涨红了脸,踮着脚看外面的松风正好没在,松了一口气,随即气得伸手要去拧秦端的腰,却冷不防地被他扯进了怀里。
秦端戏谑道:“难道我做了好事,你倒没有言辞褒奖,或者甜淮山与我了?”
这是在说她往日但凡他有所不当,陆知梨就明嘲暗讽,到了现在,却没有只字片语了。
“是啊是啊,甜淮山自是没有的,可怜妾身一穷二白,哪里吃得起什么甜淮山还是咸淮山呢。”陆知梨学会了他那一招打蛇随棍上,双手轻巧地朝外一摊,笑语晏晏地附和道。
秦端顺势松开手,问她:“亏得你说的出口,难道我之前给你的那些都不做数,还是你去养了哪个小情郎?”
陆知梨无谓道:“那算是什么,不能吃也不能喝,情郎现在没有,日后就不知道啦。”
秦端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又问道:“我给你买的首饰,你为何不戴?”
“宫里戴给谁看?”陆知梨在矮榻上坐下来反问一句。
“你不是说,女为悦己者容么?”
陆知梨笑靥如花:“现在不想容了,应当是,女为悦己者不容。”
他们不知道,松风很早就回来了,听见厂公两人说着什么淮山甜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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