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喃喃道:“你为何现在才来?”
慕容谦温柔地用袖子拭去我嘴角猩红,眼里有隐不住的忧色,他说:“以后还这般恣意妄为吗?”
我点头:“若不恣意一些,将来年老,何称英豪?我就是有些怕。”
“怕什么?”
“怕死前没见着你一面,我会很难过。黄泉路上,怕是走也走得不安心。”说着,我便红了眼眶。
慕容谦手上一顿。
我又问:“你呢?倘若你来慢半步,看见我埋骨黄沙下,你会不会心痛得无以复加?”
他抚着我的发,好一会儿,才回:“你若死,慕容谦的软肋便不复存在。”
“所以?”
“天下皆丧。
“这样的结果,阿悦又怎会希望看到?所以,你这条命,便是为了这天下人,也得好好珍惜着。”
我竟无言以对。
别人生离死别之际讨论情情爱爱,都是什么“缘定三生,再也不娶”。我跟他,要么他死,要么我死,要么天下人死,为何让人如此心累……
我翻了一记白眼,没什么力气地往他怀里缩了缩,撇了撇嘴道:“你就喜欢吓唬人,我死了不就死了,你一个闲散人士,还能折腾出点儿什么幺蛾子?”
他笑:“弑王夺位,如何?”
我骇得睁大眼。
他从容不迫地把我的脑袋按至他胸口,又解开外衫将我包裹着,跃至马背上,徐徐往回走。
我好不容易回过神,探头道:“你这话几分真几分假?”
他似未听见,行了良久,倏然道:“你说过,生当复归来,死当长相思。只要你活着,就无论如何都要回到我身边。”
我一哽,又听见他说:“我怎舍得放你离开。你走了,谁来治好我?”
“慕容谦……”我险些落下泪来。
八年过去,无论是慕容谦还是慕渊,都甚少有表白心绪的时候,最多便是那一回在水阁模棱两可地承认他对我动了情。而此次,我总归知道了,淡然如他,厌世如他,也会有为我惊慌失措之时,这对我来说,便足矣。
我吸了吸鼻子,搂紧他的腰,小声道:“你承认吧。”
“承认什么?”
“承认你爱阿悦一点儿也不比阿悦爱你少。”
他稍显冷酷地看了看我。
“来嘛,别不好意思,说出那三个字让我高兴高兴。”
慕容谦不说话。
我皱眉:“你不说爱我,刚才还那么肉麻干啥?你不说爱我,还来救我干啥?你不说爱我,明明肾亏了还一夜七次那么拼干啥?”
一阵冷风猝不及防地灌进衣衫里,吹得我头皮一麻。
等我意识到最后一句话极有可能捅了他痛处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低头看我一眼,狰狞地一咧嘴,冷笑了两声:“呵呵。”
然后……
我身上就莫名其妙多出了一个血窟窿。
我捂着流血的地方,虚弱地号道:“我终于相信你不是真的爱我了!你这个禽兽!”
罪魁祸首大尾巴狼云淡风轻地望着天上星月,轻飘飘地道了句:“爱得深,打得才真。”我无语凝噎。
壮士,我们还是别相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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