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承说话时颇有一点儿不快的味道,起身盯着邢时:“你在看什么?”
邢时的目光瞬间凛了起来,转过了身去。
温嘉树的脸顷刻间红了起来,她以为纪南承出门了,公寓里没人,索性直接裹了浴巾便出来了,谁承想纪南承不仅在,邢时也在……
纪南承从沙发上捞起自己刚才脱下的外套,递到了温嘉树面前:“穿上。”
温嘉树连忙接过,以最快的速度穿上了。
纪南承的外套很长,遮住了她的小腿,只隐隐露出纤细的脚踝。
在穿的时候她便闻到了他大衣上残留的须后水的味道,味道并不浓郁,但她对气味过分敏感,拿到大衣时便闻到了。整体是木质香,木质香绅士优雅,而一丝广藿香的味道横冲直撞地出来,占据了主导位置,强势逼人,匪气十足。
绅士又霸道,很显然这是很有品位的一款须后水,出奇地适合纪南承。
他挑香的本事倒是一流。
温嘉树对于有品位的人很有好感,哪怕这个人是让她认为是“流氓无赖”的纪南承。
最怕流氓有品位。
她身材本就娇小,穿上他的大衣后更像是整个人蜷在了衣服中。她静静地看着纪南承,看到他走到邢时面前,从他手中拿过了纸袋递到她面前:“里面是女士拖鞋,换上,感冒了对你我都没好处。”
哪怕纪南承说的是关心的话,口气都让人觉得僵硬。
温嘉树当然不至于自恋地觉得他口是心非,她感冒了,对他来说的确是半点儿好处都没有。现在她是他的利用对象,出任何差池都会打乱他的计划,他当然不会让她生病。
温嘉树接过纸袋,拿出了拖鞋换上,粉色的女士棉拖,穿上后脚底松软舒适,她看着邢时还被迫背对着自己,心底有些愧疚。
“邢助,麻烦了。”
邢时应该是来送拖鞋的,赶过来本就是麻烦他了,还让他被责罚,温嘉树有些过意不去。
“没事。”邢时尴尬地笑了笑。
“走吧。”纪南承又扔了两个字给邢时。
邢时察觉到了纪南承的不悦,他甚至怀疑自家总裁是不是真的对这个女人动了心思。
以他在纪南承身边多年的经验来说,纪南承对女人的挑剔不亚于在商场上对产品的挑剔。而他跟这位温小姐见了不过寥寥几面,一次是在飞机上,一次是在格拉斯的宴会上,两次他也都在,两个人的火药味都挺重的,尤其是温小姐,态度很不善。
原来纪总喜欢的是这种类型?
“你在想什么,还不走?”纪南承见邢时迟迟不离开,口气里的不快味道更加明显。
邢时回过神来,眼神飘忽了一下,也不敢转过身去,余光看着纪南承:“喀……纪总,还有一件事。半年前我们同沉香匣这个品牌谈的香水项目,对方的负责人今天打电话过来说,香水新品已经调制出来了,希望我们公司的人跟他们公司对接考察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这款香水就要上市了。”
邢时觉得既然来了,就把工作上的事情也汇报了,省得回去再打电话给纪南承。
“找个时间跟对方碰个面就可以,这种事情还需要告诉我?”
邢时觉得自己今天好像踩到纪南承的尾巴了,难道是因为他刚才无意间看到了温小姐出浴的样子?
不至于吧……
邢时尴尬万分,平时纪南承并非是这个样子的,但他还是必须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公司销售部的意思是,希望能聘请一位专业的闻香师,否则以我们普通人的鼻子,肯定闻不出什么名堂。”
“你难道不知道,全世界大概只有三百名闻香师,并且多半是法国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去哪里找?”纪南承一字一句说得尤其冷凛,温嘉树作为外人听着都觉得胆寒。
纪南承凶起来的样子,看着让人挺害怕的。温嘉树回想了一下跟纪南承前几次打交道时自己“凶神恶煞”的样子,不禁有些后怕……
“既然合同已经签了半年,为什么之前不去找专业的闻香师?”纪南承的口气颇为咄咄逼人。
邢时不敢吭声,自家老板的性格他最清楚,越是跟他抬杠,他的火就越消不下去。
“抱歉,纪总。”邢时主动认错,侧过身,看了一眼温嘉树的方向,“但是……温小姐就是专业的闻香师,不知道温小姐有没有兴趣帮忙?”
邢时将这块烫手山芋抛到了温嘉树这边,她在听到“闻香师”时,便意识到这两人中其中一人肯定会想到她身上来……
毕竟,的确像纪南承所说的,世界上仅有三百名左右的闻香师,而大多数闻香师都是法国人,亚裔闻香师少之又少,在国内的更是凤毛麟角,任谁都会想到她身上来。
温嘉树抬眸,悄无声息地对上了纪南承的双眸,气氛顿时更加窘迫了一些。
她知道自己肯定要帮纪南承这个忙,这个忙和申姜那个忙属于同样的性质,纪南承依旧可以拿布鲁斯的合作来威胁她。
她偏偏躲不掉,必须要受威胁……
被威胁的滋味可不好受,与其被压倒性地威胁,不如自己主动接盘,还漂亮一些,起码能显得自己有点儿风度。
“我在上城还会逗留一周左右,是什么时间?”温嘉树淡淡地问道,她的唇色很浅,素颜时几乎没有血色,更显得清凉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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