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楼外的藤萝花廊毫无生气,凌霜华抱课本走过,想起藤萝花开时,莫金妮最喜欢拉她来这里看花聊天。
又一个礼拜过去了,莫金妮还是没来学校。
上次过后,凌霜华没敢再打电话去莫公馆,不过昨天莫金妮来了电话,她终于能出房间了,可还是不能出家门。她的学习,课业,莫家并不在意,唯一担心的就是她和赵昂再有接触。
电话里,莫金妮悄悄拜托凌霜华一定要去看看赵昂,她担心家里人为难他。
凌霜华不知道赵昂的住所,只能去礼拜六找。她在校门外张望几眼,很快找到来接她的汽车,和往常不同,等候她的不是司机,是许文礼。
沉着的墨蓝色西装,银灰色领带,高大挺拔的身躯轻靠车门,脸上神情有些放空。
恍惚之间她突然想,若是凌绍同来接她,一定神采飞扬故作潇洒,恨不得过路的女学生都打量他一眼。
许文礼从沉思中回神,见凌霜华走来,嘴角上扬露出笑容,夸张地一甩头发,潇洒得意的样子:“放学咯,解放咯!”
这曾是她大哥的口头禅。
许文礼学凌绍同的模样把她逗笑了,笑过后,又是一段让两人都笑不出来的回忆。
他收起痞气的腔调,拉开车门,轻声说:“霜华,我来接你了。”
来接她,去哪里?或者,回哪里?
她坐进汽车,牵强地笑着。一时间,两人都没话说。
汽车开动,她叫住司机先不回贺家,转而笑道:“为了感谢二哥接我放学,我请吃西餐!”
他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么大方?”
礼拜六外,隔老远就能看到莫俊纬的座驾正停在当口,嚣张地堵着餐厅大门。
凌霜华心情忐忑走进餐厅,只见莫俊纬和程亭筠正在点餐,侍应生来回走动,不见赵昂身影。
莫俊纬的气色较以往更加精神,见了她热情打招呼,还邀请她和许文礼一起用餐。
她不明白莫俊纬的用意,确定了赵昂不在,便委婉拒绝道:“夫人喜欢这里的点心,让我带些回去,我们就不打扰了。”
她拉着许文礼转身,莫俊纬叫住她:“亭筠还没见过你二哥,凌小姐,你不介绍一下吗?”
许文礼以私人名义来汶北,她连给莫金妮介绍都只是简单带过不涉政治,莫俊纬刻意让她介绍,她有些懵了。
她回身,程亭筠客气一笑,继而让侍应生去打包点心,似乎并不好奇许文礼的身份,还问她:“凌小姐喜欢什么口味?”
她谢过程亭筠,只说贺夫人喜欢栗子味儿的,接着正要介绍许文礼,门边传来迎宾侍应生恭敬的声音。
“二少。”
她眉头微蹙。
贺景瑭身上还有室外带来的寒气,径直从凌霜华身边走过,到莫俊纬身边坐下,神态自若地翻看菜单。
程亭筠似有话要说却又无法出口,莫俊纬掩饰不住看好戏的兴奋劲儿,不怀好意笑道:“哎呀真巧!景瑭,你霜华妹子也在,正好大家一起吃个饭!”
贺景瑭抬头,瞄一眼刚才被他忽视的两人,无所谓道:“好啊。”
凌霜华没想到他这么干脆,莫名噎住了,不知说什么好。
许文礼察觉到她的不自在,伸手与她十指交握,歉然道:“我和霜华还要去买书,晚了书店就关门了,实在不好意思。”
即使是借口拒绝,许文礼依然彬彬有礼,他带凌霜华往外走,路过前台时不忘带上打包好的点心。
两人出了礼拜六,他见凌霜华忧心忡忡的样子,开玩笑道:“说是请我一个,结果冒出来这么多人,还不快谢我,不然搞不好你可要请那么多人吃饭呢!”
凌霜华心情好了些,挽住他的手臂轻摇:“二哥真是善解人意!”
他低头用鼻子碰碰她的鼻尖:“那你是不是要请我两顿饭啊?”
她欢笑点头:“我请客你埋单,多少顿都行!”
他们相视而笑,携手往车边走去。
没走几步,路边突然蹿出一人拦住他们,许文礼本能地把凌霜华护在身后,待看清楚来人才松了口气。
大衣领子立起遮住下半张脸,帽子扣得很深,模样不易辨认,但确是赵昂无疑。
赵昂把他们带到路边街角处,递过来一个信封:“凌小姐,麻烦你把这个交给金妮。”
凌霜华接过信封立马收起来,询问他为什么没去上班。早在莫金妮拜托她之前,她就来了礼拜六几次,一次都没碰见赵昂。
“没什么,不用担心。”他安慰似的笑了笑,“莫四少爷不时来礼拜六找茬,我已经辞了工作,他没有机会为难我了。”
凌霜华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赵昂说辞职了还是有些可惜,他非大富大贵之家,才从侍应生做到领班没多久,就这样辞了,不是容易做的决定。
她慎重道:“你没事就好,金妮托我来看你,让你一定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赵昂微笑点头,考虑到莫俊纬还在礼拜六,他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她望着赵昂离去的身影,许文礼则望着她:“这位善良热心的女士,现在可以放心了吗?”
莫家财大势大,她担心过莫家人会对赵昂不利,得知他只是丢了工作,终于能够放心些了。
可是,赵昂的信又让她为难了。她给是不给?莫金妮和赵昂究竟该不该继续下去,事到如今,她仍不敢下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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