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晃良哑口无言，抬起头望着岳父。眼前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曾也是坐在这地方，拿出毕生积蓄告诉他，“年轻人就应该去闯，我和你妈也给你们帮不上什么忙，这些钱你们拿去用，我们能帮上你们的也就这些了。”
支晃良有一瞬觉得自己错了，他顺着记忆往回看，却不知自己错在哪一步——是静瑜不愿意生儿子，是静瑜心里想着别人，是静瑜不愿意认支孝贤，是支岚撺掇着他和静瑜离婚。
想到此处，支晃良顿时又有了底气——他做错过什么？一桩桩一件件，他都是被逼的。
“那您二老保重身体，我就不打扰了。”说着，支晃良站起身，他觉得自己从没有在这个房子里站的如此直过，那个二十出头的意气风发的小伙子，也没有现在这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头站的如此挺直。
临出门前，岳母叫住支晃良，小声说道：“岚岚带静瑜去国外生活了，她们现在生活的很好，我希望你以后不要打扰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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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传来的摊贩叫卖声渐弱，是到了收摊的时候。
小牛接到母亲的电话，由于手机听筒坏了还没有修，现在打电话都只能调成免提。小牛跟母亲汇报完近况，语气中颇有几分激动和神秘地说道：“妈，你猜我今天碰到谁了？”
“谁呀？”
“就是以前咱县那个孝贤超市的老板！”
“孝贤超市的老板......？”小牛母亲语气似在思考，没几秒钟，便轻蔑地说道：“碰到这种人有什么好高兴的！抛弃妻女蹲大牢！在外面搞了个野种也不跟人家结婚！你二姨和他当时一个小区，她们小区里谁不知道这事儿！最后还坑了那么多人的房租......简直活该！”
“我知道了知道了。爸最近身体怎么样？”小牛神色尴尬，赶紧岔开话题。
小牛母亲说道她和小牛父亲身体都挺好，又叮嘱小牛注意身体。小牛唯唯诺诺地应承两句，便挂了电话。
支晃良坐在桌边，脸上更红，也不知是因为小牛母亲的话，还是那一瓶已经下肚的白酒。
金曼莉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今儿算是真的体会到了。”
“没家教！”支晃良瞪向金曼莉。
“家教？你是在跟我谈家教？”金曼莉笑地更大声，笑完后定定看着支晃良，表情凛若冰霜，“这么高深的话题咱俩暂时说不着，你背叛糠糟之妻，是为不忠；做不齿之事是为不孝；对前妻和女儿大打出手，是为不仁；背弃为你生子之女，是为不义。你这儿做人最基本的忠孝仁义还没整明白呢，跟我谈家教？不觉得可笑吗？”
支晃良被金曼莉这一通排比句说的羞愤难当，当下再也说不出一个字，起身回客房，将门摔得震天响。
“战神姐，你口才这么好啊......”小牛在一旁目瞪口呆。
“你才发现啊！你战神姐毕竟是干这行的，没有点文学素养怎么行？”
陈屿河笑了起来，“那这是......来自战神的口诛笔伐？嗯......神罚？”
金曼莉思忖片刻说道：“他现在的生活，大概就是神罚吧......”
虽然莫名受了金曼莉一肚子气，但躺到柔软的床上，支晃良气又消了大半——“这可比公园长凳舒服得多，今天还是赚了！”
只是没等得意之感布满全身心，在酒精的刺-激下，思绪格外发散——“儿子......儿子现在不知道结婚了没有......”支晃良起身，在房间里度起了步。“虽是可惜了那套房，但儿子会在那套房子里生下带有支家血脉的儿子，我们支家的血脉总是流传了下去。”
想到此处，支晃良又心满意足地躺到床上闭上眼睛。
只是黄粱梦一场
——愿天下再无支晃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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